“论起来秦欢将军便才是陛下的亲信,像这般派没有派出大军增援之事,秦欢将军应该比起我更清楚才是,怎么倒反过来问我了?”闻得柴宗训这般回答,秦欢为之语塞,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听柴宗训这般话,秦欢却也知道种放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但种放将一件假事偏偏说得活灵灵现,丝丝入扣,让人很难生出一点儿怀疑来,这不得不说这也是种放的一种本事。
秦欢认真想将起来,春秋战国那般纵横之士,一言可兴国,一言可乱一国,想来就是说的种放这等人。本来秦欢还不怎么看得起种放,至少和呼延瓒比将起来,秦欢因为自己是武将的关系,更看好呼延瓒,可是经今天之事后,秦欢将种放的危险等级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却是将之排在呼延瓒之前。
几乎所有的边军都选择了投降一路,见此情形,不少边军将领也开始跟着投降,看着差不多所有的边军兵将都选择了束手就擒,赵光义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赵光义指着众边军将领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这些没有骨头的东西,平日里吃我的用我的,何曾短过你们一样?如今需要用你们的时候,一个个却……”也许赵光义越说越觉得失望,激动之间拔出自己的佩剑就打算自刎。看到如此模样,王洪吓了大跳,他自己不是为赵光义想要自杀而着急。
如果赵光义就这么死在了盐城之中,赵匡胤绝对不会放过在场任何一个人,柴宗训这具晋王殿下绝对是首当其充的怀疑对象。如今已经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赵光义没有性命之尤的前提下,要是真是赵匡胤这个亲弟弟真的罹难于盐城,谁知道赵匡胤会不会撕下伪善的假面具来,不惜一切对付每一个怀疑对象。
王洪绝对不会让柴宗训冒这个险,所以在赵光义拔剑的一刻,王洪已然抢将上前,死死的将赵光义脱住。
“二将军!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情急之下的王洪倒也显得有那几分“情真意切”的意思,“大丈夫不以一时之成败论胜负,唯有笑到最后之人才是赢家。古之有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还有话说得好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洪几乎把他能想到劝戒之言都说了个遍。
本来赵光义也只是一时冲动,要是让他再来一次,未必会有这样的勇气。不过话说回来,此时的赵光义用心灰意冷来形容,却是一点儿都不为过。“重新再来?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今日一败,所有心血皆毁于一旦,又哪里还能留下什么?”赵光义神情颓败,颇有几分哀伤之意,但也没有继续自寻短见的意思。
见此情形,王洪终于微微放下心来,放开了赵光义,心知赵光义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能下台阶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又有多破了有多烂,想来只要赵光义能看到一线希望,他就会顺着坡走下来。
王洪只是稍稍思考,马上已是有了主意。王洪正色对赵光义道:“二将军!自古成大事者无不经过一番磨难,且不闻孟子有言: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果然听了王洪这般相劝,赵光义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成了地瓮中之鳖,对方未必会肯如此轻易放过我们?”王洪心中暗暗鄙视赵光义,原来说来说去,这才是他赵光义最担心的事情。
“我觉得二将军你过虑了,且不想你是什么身份?可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不论是荆罕儒还是晋王殿下或是秦欢,在没有陛下明确授意的情况下,哪个胆敢轻易动二将军分毫?难道他们不怕陛下秋后的找他们算账?”不得不说王洪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赵光光也听进了一些,不过还有一些担心。
“可是你刚才也听见那小子说了,说什么五万精锐禁军正在奔赴盐城的路上,说不定还会是我大哥亲自领兵,要是真是这样,我怕我大哥迫不得以的情况下,当真会选择让我为他承担一切。”赵光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二将军你会相信那些鬼话?”王洪有些嗤之以鼻,心知到了这个份儿上赵光义还抱着试探自己的心思,“如果二将军你确定之前让你救出张琼当真是出自陛下的授意,又岂会再将这等迷惑人心之话放在心上?
“相反!我觉得二将军大可不必推脱什么,更是应该将一切事情都一力承担下来,要让张琼之事绝对不能和陛下之间沾染上半点儿关系……”听到王洪说到这里,赵光义迫不待的打断道:“贪污粮饷!打破城池!私自调兵!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都是不小的罪名,要是全都承担了下来,我怕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啊?”
赵光义也当真是是急了,他一开始认为只要自己能顺利完成赵匡胤交待的任务,就算是自己飞扬跋扈一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如今兵败被围,而手下众边军将军又选择了投降,可以说是把他逼上了绝路。在如此情形之下,再回想他以前做的这些事情,他赵光义却是没由来的一阵后怕,他现在唯一能够倚仗的似乎正如王洪所言,就只剩下赵匡胤这个亲弟弟的身份了。可是!赵光义也明白赵匡胤虽然极重亲情,但也不是不能做到大义灭亲之事。
所以当赵光义一听到王洪让自己主动揽下所有罪责,当下就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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