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却是将信将疑,他不相信什么消息能起到打击赵匡胤失望的地步。柴宗训接过看了起来,种放自顾自的说道:“如果赵匡胤征伐李重进成功,进而再逼降李筠,其声望定然会涨到无以复高的地步,要是这个时候我们将这件事抖将出来,无疑让赵匡胤通过征伐形成的威望大打折扣,你这个时候才适时出现,为他说尽好话,定然能赢取他的好感,就算一次不成,我们多来几次总会有效果的。
“不可否认虽然赵匡胤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夺取了先帝江山,但潜意识里对先帝存在着一份愧疚。如今先帝不在了,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你的身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点。”
一边听着种放之言,一边打信笺看完了,柴宗训将信笺放下,人却久久不能平静。直过了片刻才稍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言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抖将出来,倒也能算一招杀手锏,只是我要出宫,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没有适当的理由,赵匡胤不会那么容易同意的。”
“我记得小符后的祖籍就在盐城,若是以祭祖为由,小符后不方便出宫,此事只能落在你的身上。这个时候赵匡胤定然不会放心放你出宫,待李重进和李筠之事一了,以赵匡胤的性格,更希望在天下人面前表现出他的大度,到那时你提将出来他不会拒绝的。”种放说道。
柴宗训点了点头,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可马上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立刻道:“可是如此一来,荆将军岂不是会陷入危险之中?赵匡胤只怕更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待柴宗训把话说完,种放冷冷打断道:“难道不做这件事,赵匡胤就不会视荆将军为眼中钉肉中刺?”柴宗训哑口无言起来,“荆将军自己说了,也许怒极之下的赵匡胤更能安排他一个梦寐以求的死法,你知道的战死沙场一直是他的梦想。”
柴宗训闻言沉默了起来,种放也不说话,足足沉默了有一刻钟,种放才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说我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有时候明明知道该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可偏偏就是过不了自己感情这一关,我也有点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只懂取舍,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种放这般话某种程度上说出了柴宗训想说的话,柴宗训再次把纸条紧紧的抓在手中,似乎还在不住颤抖。
“我想告诉你你走上这条路就会有牺牲的,这或许只是开始不会是结束。”种放悠悠道。
柴宗训差点儿把一口钢牙咬碎,手中的信笺也被他撕得粉碎,咬牙问道:“荆将军可还有什么交代?”种放想了想,回道:“他说你是时候回盐城看看稚子营了,你这个新主公还没在所有人面前露过一次面,你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为谁而战。
“至于他本人求仁得仁,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先帝也是无愧无悔。”闻得种放说完,两行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自言自语的道:“他倒是无愧无悔了,可我们柴家欠他的确是永远都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