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种放说到此处,柴宗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诸葛亮,官渡之战后局势已然明朗,可以供诸葛亮选择的已然不多,他和刘备刚刚能形成良好的互补,刘备手下虽然将星荟萃,但却是没有一个总览全局之人,诸葛亮自然能够胜任。
按理说这是对谁都有好处的事情,只要刘备稍稍流露出招揽之意,诸葛亮就应该答应才是,可偏偏让刘备三顾茅庐才勉强答应下来。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诸葛亮的套路,如若不然光看他和同门师兄弟的庞统比起来就知分晓,二人皆可说是当时奇才,诸葛亮这一“待价而沽”,使得他一到刘备阵营中便委以重任,而庞统却是只能担任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要故弄玄虚一番才能进入刘备得视线,二人的手段可见高下。
当然!说的有些远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任何时候,真正可以委以重任的大才,你在选他的时候,他未必不在选你,这也可以解释当初为何郭嘉看不上四世三公的袁绍,最后弃袁绍而选择曹操。
当然也有认死理的,像田丰、陈宫之流,就算最后失败宁愿选择一死,也不愿意选择投降,一般想这种忠贞不屈之人,忠诚度明显高于想许攸这样的二五崽,也不难理解曹操为何对这样的人会如此看中了。
思及这里,柴宗训也突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似乎盼望樊若水不这么难收服,可又盼望着他能像陈宫和田丰一样,可以对自己从一而终,这根本就是一个对立的问题,显然不能成立。
种放似乎也看出了柴宗训的不妥,连忙劝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种事更是不能强求,在我看来雄主和国士之间,冥冥之中似乎有跟命运的线在相互拉扯,雄主需要国士成就一番伟业,而国士却需要雄主的支持,实现一身抱负,从而让自己的人生价值得以展现。”
柴宗训张大了嘴巴看着种放,完全不敢相信种放三言两语就将雄主和国士彼此依附存在的辩证关系说得一清二楚。
“如若不然,雄主纵然有雄心壮志,却也不能尽展……”闻及此处,柴宗训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历朝历代的中兴之主,也许并不是他们的能力不如前人,只是一件小事尚要三个好汉来帮更不用说谋国这样的大事了。雄主纵然了的,一个人终究能力有限,所以成就也有限。此时!柴宗训又不禁想到了那就话,便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不要说那些中兴之主,其实柴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真的能多有几个可用之人帮他,又岂会活活累死?
想到这里,柴宗训暗自神伤起来,而种放依旧侃侃而谈道:“要是国士身不逢时,宁愿选择遁隐山林,默默过完此身。”柴宗训知道历史上的樊若水大致如此,这世还会如此吗?柴宗训心中也没底。
经种放这么一说,柴宗训也豁然开朗起来,不那么去钻牛角尖了,他明白他和樊若水最后能不能走到一块儿,说到底还是只有看天意。如果樊若水是像陈宫和田丰那样的死脑筋,要选择对南唐死忠,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因为历史上的樊若水也不见得对南唐有多高的忠诚度,这里只是举个例子。
这个年代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太多了,别说天灾人祸,就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兵灾,能不能躲过,也得看老天爷照不照顾你。柴宗训也算是彻底想通了,即使自己得不到樊若水这样的国士相助,可他手中有柴荣留给他的“稚子营”。就算“稚子营”中个个皆是中人之资,并没有一个出类拔萃之人,但有这么多名师教授,更不用考虑忠诚度这个问题,和柴荣比将起来,他的确要幸福得太多了。
“樊若水的事,我们可以暂时放在一旁,只是眼下该如何行事?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种放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本来他还打算继续劝说柴宗训的,没想到他自己就走了出来,而且还是说出来就出来的那种,反而搞得种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种放足足楞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觉得经过翟守珣这么一闹,虽然说赵匡胤对我们放下了戒心,可要说信任却是远远说不上……”
“我觉得想让赵匡胤相信我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等种放把话说完,柴荣一口打断道。种放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道:“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看到种放脸上浮起的莫测高深的笑容,柴宗训明白他不是无的放矢。“你有什么高招?还不快快说出来?”柴荣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时候种放却是玩起了深沉,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先前说过赵匡胤有个缺点是优柔寡断,我想我们能利用这一……”柴宗训顿时觉得脑袋有些凌乱起来,打断了种放的话,道:“慢!让我仔细想想,你刚才说这算是赵匡胤的优点,怎么……”
也没容柴宗训把话说完,种放一口夺过道:“这些小事还在乎它做什么,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取信于赵匡胤。”闻过种放之言,柴宗训苦笑不得,只能继续听他说下去。“如果赵匡胤做错什么事导致他威望大损……”听到这里柴宗训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你是不是想多了?现阶段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吗?你觉得李重进能做到还是李筠能做到?他们只怕都是赵匡胤建立威望的垫脚石。”
“又不是非他二人才能成事不可,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是从盐城那边送过来的,你还没来得及看,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