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又用眼角余光看向老三夏利姆——虽然尽力排除了主观看法,但还是觉得他比较可疑。
因为,其他二人在听说邪教徒的事时都畏惧而不敢相信,唯有夏利姆并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甚至还有一些愤怒的感觉。
虽然义愤填膺也不是不可能,但洛明总觉得有点扯。这家伙哪里像是个正人君子了?
如果不会被发现,那么至少一半的贵族都绝对不会拒绝与邪教徒合作吧。
比起义愤填膺,倒不如说是对猪队友暴露了的气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接着,三人纷纷出口保证自己并没有与邪教徒勾结,并且开始互相指责——虽然在一两句之后,就被老大夏里昂给强行制止了。
如今内乱起来的话,人心可就真的散了,和夏洛克争斗的机会也就一点都没有了。
虽然暂时是平息了互相指责的风波,但谁都知道,一颗互相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田中被种下了。
而接下来,洛明还会接着为之洒水施肥,让它早日成长,将这一联盟瓦解。
听过这么震撼的消息之后,三人自然是忘记了洛明刚才所说的“只插一句话”的说法,任凭他接着往下讲述。
“说实话,我十分愤怒。夏洛克先生是我的朋友,我的雇主,尤其还是我将来的封君。想要谋害他,和谋害我又有什么区别?
那怒火从胸中升起,冲上了头顶,仿佛连头发都要根根竖立起来。我现在完全可以对你们三人使出杀招,虽然大概会有两人是被误伤,但总共跌落尘埃的脑袋也只有三个。
若是让邪教徒继续得意下去,死的人恐怕要成百上千。我相信接下来来到这里的调查团也不会反对我果断杀戮的做法。”
这杀机四伏的话说出口来,就好像一把把匕首刺在眼前的桌面上,掷地有声,冰冷刺骨。
三人面露惊容,而他们身后的护卫则立即上前一步,然而洛明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削掉了夏里昂额前的几缕头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苦练十余年武艺的洛明,和这些野路子的佣兵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光是出剑砍人这一个动作,他就练习过上万次——而且这些基本功式的动作,全都是结合了前人的天才构思,又以现代的力学和几何学精细调整之后得到的近乎完美的结果。
他的剑出鞘比野路子要快三四成,哪怕是其他名家所传的剑术,也只是经验之谈,和洛明的剑术相比仍然会有一点差距。
就算不计那些凶残的必杀技,他在基本素质上也比这个世界的同级对手有许多优势,可以实现全面的压制。
“能说出一个理由,让我不下杀手么?完全用不了三剑——我只要一剑就能将三个人的身体斩断。
毕竟这是一位子爵的次子为报答救命之恩送给我的礼物,剑锋可不会随便变钝。”
不要说对面了。就算在夏洛克这边的两位骑士也都惊讶不已。
格兰蒂当然没有惊讶,她也顺势拔出剑来,随时准备拦截或者当场击倒对面的那几个佣兵。
虽然她不喜欢杀人,但为了避免大灾难而杀掉并不无辜的个别几人的话,她绝不会反对,必要的时候甚至会果断出手,如今只是放任洛明不管让他去杀三个弑亲未遂犯人,其中一个人还和邪教徒勾结,这就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格兰蒂固然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但夏洛克对此也毫无疑问,甚至差点露出赞许的表情,这就让两位骑士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洛明这次拔剑出来威胁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怒火驱使着自行其是,而是他的行为本来就有夏洛克的授意——找到机会的话直接快刀斩乱麻是挺不错,找不到机会的话也可以威胁恐吓他们一番。这对于如今的夏洛克来说几乎没有坏处了。
毕竟对方要和这边打一场的架势已经很明显了,老男爵中意夏洛克的这件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哪怕把三个表兄弟都杀掉,只要把弑亲、勾结邪教徒并且企图叛乱的帽子一扣,那就半点事都不会有了。
而且洛明也完全可以不杀死他们,只要打残就行——用剑身当棒槌抡过去,照样能把三人打个半死。最后把三人关押起来不杀死,只弄得耳聋眼瞎,都可以算是夏洛克的仁慈之体现。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这位先生啊,您是认为我就这么天真,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跑到这里来了?”
夏利姆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的身上携带有过饱和的储魔晶石,稍有意外就会炸开,除了剑师小姐之外,谁都活不了。”
不要说夏洛克这边了,连夏利姆的另外两位表兄听说这件事,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们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小表弟会这么做。
但洛明没有被他唬住,而是反问了一句:“看起来您早就知道,你身后这几个不中用的佣兵完全保护不了您。因此才会带储魔晶石做第二道保险吧。
那么,就有一件事很奇怪了:为什么您会知道,这几位最强达到了高级剑士的人都保护不了您呢?
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您确信他们挡不住我呢?”
按理来说,无论是洛明超越一般高级剑士的实力,还是格兰蒂这个正牌剑师,都是昨天才出现在领地上,只在半夜出手过一次。
除了那个丢了胳膊逃跑的邪教徒剑师之外,基本上没有人能把这一消息传出去。
眼看夏里昂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