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纯粹是找借口了,工头不知道左庭可知道,老爷子的遗言在那摆着呢,就是有人出一个亿他这房子也不能卖。不过这个借口一说出来,那工头可就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左庭虽然也挺意外许郡洋的过度反应,不过心想让老余这个家伙挨挨训也好,谁让你嘴欠!
都是贫下中农出身的人,左庭虽是老板但是对手下一向很随和,老余这人平时就因为嘴欠而得罪了不少主顾,念及他比自己大左庭也不好训他。这次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不过点到为止,见火药味越来越浓赶紧上去缓和了一下气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不,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许郡洋把老余甩出去老远,转头看向左庭,指着他警告道:“三个月之内给我按时完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二人认识了七八年,许郡洋还是第一次冲他发火。
这训工头只当是替自己教训手下,转头再来警告自己还用这么严肃的口气那就不对劲儿了。左庭总觉得他有点虚张声势,暗暗的想,他今天绝对不正常。刚才在路上也问了,可许郡洋什么也不承认,可是回想第一次看房子那天他出来时的表情,左庭直觉这房子肯定有事。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过渡轮还是有的。许郡洋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就近找了一间宾馆住了下来。左庭全程陪着,住宿和吃饭都没用他花钱,可他觉得比自己花钱还难受,那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郁闷的一顿饭。
到了晚上,许郡洋买了些礼物挨着自家的房子前后左右的邻居家都拜访了一遍。理由是借水装修,提前打声招呼。不过走到最后一家的时候,许郡洋把左庭一个人撵了出去,在屋子里和那个拄着拐棍儿看上去已经八九十岁的老人不知道聊了什么,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亲自送他出的门,末了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世事都是有因果的。”
“我知道了郑老先生。”许郡洋礼貌的向他鞠了一躬,“打扰了。”
“用水只管来我家提,接根管子过去也行。”
“那就麻烦您了。”
这周围也都是百年历史的洋房,家家户户都算得上是民国时期的大户人家,老爷子一看就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说话谦和有礼,为人也很热情。左庭决定明天就把管子接他家来,就当陪陪这个守着空旷的房子孤孤单单的老人。顺便,套套他的话。
很显然刚才的谈话内容许郡洋是不打算让他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被撵出门吹了一个小时的海风。
夜里回到宾馆许郡洋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这个位置能很清楚的看见自家的宅子。工人们已经收工了,院子里除了堆放材料的地方亮着灯之外其他地方乌漆墨黑的。
左庭几次想跟他搭话都没开的了那个口,他看的出来许郡洋心里有事,可他不肯说又有什么办法。
“你先睡吧,我出去办点儿事。”
许郡洋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匆匆的披了一件衣服就出了门。
这个时间各家各户的已经都睡下了,周围静悄悄的,街上半个人没有。
许郡洋从另外一条街上买了些东西才摸着黑去了老宅。估计工人们是真被吓怕了,宁可在院子里搭地铺吹海风也不肯去房子里睡。许郡洋和守夜的打了声招呼,借了个手电筒独自进了门。
楼里面该拆的地方几天前就已经拆干净了,链接二楼的楼梯框架也搭好了,至少走上去不会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声。许郡洋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把腿迈上最后一个台阶。
上次看的时候二楼那间客厅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名贵的地毯都快被风化没了,墙角四处全是蜘蛛网,家具上的漆也掉光了。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鬼屋。这会儿倒是还好,虽然空,至少干净。
许郡洋把手电筒摆在壁炉上面照亮,从怀里掏出买好的香取了三根出来点上。他也不知道这招灵不灵,反正都要试一试才知道。
胡乱的冲着四周拜了拜也分不清方向,反正是拜过了,咽了口吐沫对着门的方向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串话,“我知道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不过这房子现在是我的,很显然咱俩不能一起住,对吧?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回头我找人给你超度还不成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什么大仇未报的,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就跟我说……不不不,你还是拖个梦给我吧,咱俩见面不方便,总之我一定尽力帮你。只求你别再出来吓人了好不好?”
说完许郡洋啐骂了自己一句,我一堂堂硕士生竟然在这里低声下气的跟鬼谈判,真他妈丢人!虽然这么想可许郡洋还是把接下来该做的都做了,上了香烧了纸钱,觉得尽到了人意才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准备离开。
这会儿他反倒笑了,什么鬼啊神的,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也许全都是错觉罢了,要是真有鬼他不早跳出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转身出了门,就那么一刹那的工夫猛然看见了一个人影,是手电筒晃到的,他根本来不及确认,手电早被吓的掉地上了。
“别,别怕,是我。”左庭也被他吓的不轻,一直在门外偷听哪知道他突然就出了门,躲都来不及躲。
许郡洋狠狠的把那口气咽下去,气的脸都绿了,“你来干什么?”
“别,别生气,我怕你出事才跟过来的。”
许郡洋被他那吓的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呢,扶着墙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