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哥哥那金箍棒挡在自己面前,唐僧已是被惊得目瞪口呆,早已闭了口。
“哥哥你”一股真气回荡在自己身内,她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前却模糊了,声音也逐渐不清晰起来。
“你叫俺一声哥哥,便是俺的妹妹,俺老孙岂能让自己的妹子徒增妄杀罪业。”
最后一句声音似乎重叠,带着佛音特有的回响,回荡在自己的识海里,似乎从天上来,又似乎从耳畔来,让本来的杀心瞬间化为乌有,只余下杀念息灭后的清凉。
凌空稳稳心神,再定睛看时不禁呆住。
身前,是哥哥用金箍棒挡住她的苍炎,面容担忧而心疼,而哥哥身后,是一个被刘彦昌紧紧用身子护住的小孩子,那小孩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只是一张小脸全无血色,呆愣愣看着凌空。
原来,那一场不过是幻境。
若非哥哥赶得及时,那孩子连着舍命相救的刘彦昌此时定然已经死在苍炎之下了。
哥哥,不管是幻境还是现实,你又渡了我一回啊。
凌空愣愣地收了苍炎,猛然摇头,脑中又是一阵嗡鸣。
“娃娃!”大圣一把手搀住自己妹妹,暗中从指尖渡过去一片真气,带着隐隐的金光化进自己妹妹的体内。
“爹爹,你把孩子们料理好了吗?我们还是要快点过…..”沉香拎着些山野的特产,装了父亲几件旧衣的包裹,从屋里走出来。这是由父亲教授的孩子们家里特意送来的,父亲推辞不掉,又不愿真个儿自己独享,便叫自己收拾了一起带过去给大圣他们带过去。
可是这眼前的一切,不禁让沉香怔住,愣了一下子才一面地急急把父亲连着那孩子一起扶起来“爹爹你怎么了?”,一面又慌张地看向师父那张以前似乎从来没有现过愁容,现在却面色凝重的脸,“师父,小师父这是怎么了?”
孙悟空深深地一声苦笑,带着好似抽筋剥骨的疼痛。
凌空站直身子,见哥哥这幅摸样,心中陡然升起三分畏惧,而这畏惧,竟好像是在害怕自己本身。
“悟空——娃娃——”悟尘从云头上下来,见这情景心里一抽,急忙来到凌空面前,咬牙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伸出一指,咬破指尖,调运起自己浑身的法术,慢慢在凌空的额上绘制出第一笔纹路。
孙悟空见自己师兄随着画,脸色越加难看,正要帮他,突然听见半空之中有人狞笑,“哦,齐天大圣,你师兄到现在就把这最后可以压制的符咒都拿出来了,要是再被你这亲妹子突破,你齐天大圣要不要杀了你自己的妹妹这个最大的魔头啊,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真是好笑至极!!!”
“何方妖孽,你孙爷爷的事,千难万难,也是你孙爷爷自己做这个主!”大圣的火眼金睛金光忽现,回首担心地看一眼同闭目进入结界,对身外事无知无晓的师哥和妹妹,对刘彦昌和沉香忽的一拱手,对沉香道:“徒儿,今日师伯和小师父的安全也要有一份落在你的肩上。”又有些迟疑和忧虑,“三妹夫,你虽是凡骨,但你心有善念,自有祥瑞,也可为我师哥增多一层屏障,只是对你伤害……”
“大圣,”刘彦昌见情势危急,早哄了那孩子回去,见大圣有这般迟疑不禁一笑,眼角的细纹透出一股子豪气和坚决“我虽为读书人,但一生碌碌庸庸,唯一教得好的解得好的只一个‘义’字,若能帮而不帮,与畜生又有何区别!更遑论大圣与我家莫大恩情,我刘彦昌拼死相报!”
“师父,您放心吧,这里有我,定然不叫师伯和小师父伤了半根毫毛!您千万别叫那妖孽走脱了去!”沉香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竟也是个热血男儿,心里晦暗的情绪登时扫了大半,将手一挥,拼劲全身力气又加了一层结界,刘彦昌抖抖衣衫,居然轻轻松松走了进去,虽然瞬间面色白得再无血色,但也稳重了身形,在凌空和悟尘身边盘膝而坐。
大圣暗叹一句“难怪是三妹子看上的男子”,金眸中射出两道直达九霄的金光,一个筋斗翻到苍穹,见那物想跑,一声冷笑,金箍棒自耳中飞出,迎风而长,赫然挡在没有成形的妖物前面。那妖物明显受不住这神光,一声惨叫,就想朝另一个方向逃窜。
“还想逃?”孙悟空嘴角挂着冷意,眼眸中翻涌起金色的波涛。
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即使是为妖王的那段刚刚开始的岁月里,他也是因着自己的英雄气概才叫其余各个妖王自然而然诚心推举他为尊位,后来历劫成佛,悟道更深,众人知道更多的是他自带的威风和张狂,或者,那金色眼眸隐藏更甚的智慧,担当和慈悲。
于是,他们都忘了,孙悟空这一路走来,孕育着一切的,还是那与善根交错着不分彼此的魔根。
纵使最后成佛,佛魔也是融为一体,那颗慈悲心中也带着魔心的狠决和凌厉。
此时的他拎着金箍棒缓缓走来,在那妖物的眼中,既带着佛家的光晕,也带着魔神的肃杀。这双重的压迫,让那妖物即使无形也不由浑身战栗,终是先忍不住惨嚎出一嗓子,又兀自狞笑道:“孙悟空,你修行这么多年,你自己应该知道你自己妹妹必将堕入魔道,我现在还告诉你,那三界的劫难,其实就是你自己的亲妹!我倒要看看,你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去!”
孙悟空凛然一笑,“你自为妖物,还轻蔑自己本身,连说魔道都用个‘堕’字!”说完一只手伸出,铁爪如牢,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