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临时机场,距离孔氏别墅很近,就算是步行,也走不了太久,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时刘郧才发现,别墅与联合制药厂,已经融为一体,附近的方圆几十亩地,基本都被孔氏买了下来。
当初刘郧临走前,所定的联合制药厂的规划,基本都实现了,在整个制药厂完全被围墙围了起来,周边尽是树木隔离带,除了连片的厂房、办公楼和宿舍外,还有一条引水航道和船泊停靠点。
孔氏别墅正在办公楼与引水道的中间,靠近正汉街的延伸段,周围环绕着各类花草树木,无论是安全因素,还是交通因素,无论是景观性,还是实用性,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仔细的统筹。
刘郧挽着孔大小姐,款款而行,仿佛赏春归来,别墅的仆人们,很远就开始迎接了,就像面对孔财神一样,原来在刘大官人离开的这段时间,孔玉玲已经完全掌握了,孔氏家族在武汉的大小生意。
随着两种消炎药的畅销,中华联合制药厂如日中天,尤其孔大小姐将药物降价以来,销量更是日趋上升,一个月的收益,就达到了一千万美元,哪怕只拥有百分之一的股份,也有十万美元的利润。
不说别的,就是刘郧自己的名下,也有上千万美元的存款,至于南京政府,更是视制药厂为掌上明珠,每月可以提供五百多万美元,简直让老蒋喜出望外,多次在公开场合,说孔玉玲就是他的女儿。
刘郧不由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难怪孔大小姐敢用红旗,随便插在跑道周围,给他的飞机降落指示方向,一众军警难怪会乖乖听话,说占用街道就占用街道,根本就是活脱脱的小委员长。
法肯豪森可是一个实在人,可没学会华夏的假客套,到了别墅之后,略略的吃了点东西,洗漱了一下,直接就到客房睡觉去了,也没打扰刘郧与孔大小姐的俩人世界,反而让孔玉玲好感大生。
刘郧略作休息之后,就将他这五个月来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孔玉玲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法肯豪森的糗事的时候,不由笑得花枝乱颤,好在没忘自己的淑女风度,立马就自动的调整了过来。
然而,当刘郧说到,他接到中统转来的密电,说冯·塞克特将军身体不适,召法肯豪森回南京的事情时,孔玉玲却略有皱眉,沉声的说到,“亦诚,此事只怕有另有内幕,总顾问本人正在汉口”。
“啊,怎么会——”,刘郧一时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顿时大乱,暗呼不好,连忙重新问了一遍,孔大小姐才告诉他,她昨天还在杨格非教堂,看到了冯·塞克特将军。
正在疑神疑鬼之际,一仆人突然来报,冯·塞克特将军在别墅外求见,刘郧一颗心沉到了海底,好在见惯了大场面,又不想让孔玉玲担心,尽量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连忙亲自出门迎接。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冯·塞克特,身体依然很健康,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刘郧知道八成是出大事了,如没猜错,多半还是川西县出了问题,也顾不上什么优雅了,于是直接拿出了那张密电码。
能在这里见到刘郧,冯·塞克特也是一愣,不过从神情上看,似乎既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看到刘大官人递过来的密电码,只是微微一笑,“刘先生,我的部下法肯豪森,应该也到了吧?”
这个德国老头,似乎知道这个事情,不是陈立杲那厮伪造,刘郧不由心中大定,也不再恐慌了,为了谨防万一,还是笑嘻嘻的问到,“将军阁下,你好,能否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事?”
冯·塞克特不以为意,瞪着半只老花眼镜,很严肃的望着刘郧,又似乎在开玩笑,“年青人,你让我一个老头子,长时间站在门外,也太不像话,太没礼貌了,有什么话,应该进去再说”。
“呃,也对”,刘郧不由一愣,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连忙像主人一样,躬身请冯·塞克特将军进去,不想这个德国老头还不领情,嘴里嘀咕着,“看来迟早是孔家女婿,我的孙女该怎么办呢?”
德国将军的声音虽小,刘郧可是炼气境界高手,这种低语还是能听到的,背上的汗一下就流出来了,在意识到不该以主人的姿态,迎接这厮的同时,也感慨自己长得太帅了,连德国都有爱慕者。
冯·塞克特刚在客厅坐下不久,与刘郧和孔大小姐,还没寒暄完毕,法肯豪森将军就穿好军服,匆匆的赶了过来,哪怕身体再疲惫,也作出精神百倍的样子,向他的上司一丝不苟的敬礼。
冯·塞克特可不是一个苛刻的人,看法肯豪森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原由,于是很温和的说,“稍息,豪森,没事了,你能及时的赶这里,很不错,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就随我回南京”。
“是的,长官”,法肯豪森就像机械人一样,再次行了一个军礼,依旧是那么的一丝不苟,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命令,转身就向客房中走去,让刘郧和孔大小姐目瞪口呆,一时面面相觑。
难怪德国人会横扫欧洲,这些古板的德国军官们,将纪律和命令刻入了他们的灵魂深处,法肯豪森明明连爬都爬不起了,居然为了完成上司的命令,像没事一样,跑来给上司敬礼,甚至执行任务。
而且,法肯豪森就算知道密电码有问题,也没多问一句,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特质,体现得淋漓尽致,以小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