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谁的决定
战场离索契不远，近到可以在城头上遥望着战场。黄昏来临，国风决定退兵了，白天如洪水一样带着滔天之势到来的赛里斯骑兵军队们在傍晚如狂风一般远去。在这里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在哀怨中哭泣。极少数还活着的骑士与残废但没死透的战马嘶哑的哀鸣是整个战场惟一的主旋律。然而并没有人来为他们收尸。
白天就地坚守的步兵们在傍晚国风离去后就进了索契城。格瓦尔基进城之后就意识恍惚，所有的事情由阿德博里尼来安排处理。
虽然是秋天，但是阿德博里尼为自己披上了一件皮袍子，他觉得心里冷得可怕。
“把盆子里的火烧得旺点。”阿德博里尼吩咐门口的侍卫。
“是。”他答得有气无力，他很热，热得汗流浃背。他挑起一块木头扔进了火盆子，等阿德博里尼进屋之后马上又用长矛挑了出来。如果是以前的格奥尔基国王他说什么也不敢这么做，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万余骑兵的阵亡不但是格鲁吉亚王国的惨痛损失，毁掉的更是一个阶级对格奥尔基的忠诚，一万余骑兵没了，一大批的贵族家庭就没了。格奥尔基不敢想，也不敢再想。他现在觉得自己非常冷，像在一月的格鲁吉亚高加索山上裸着身子那么冷。他跪在十字架面前，搂紧了身上的毛皮。
“陛下。”阿德博里尼轻声叫着，但是格奥尔基并没有回应。
“陛下！”阿德博里尼靠近了些，加大了音量。
“啊！？”格奥尔基如梦初醒，吓出了一身冷汗。“阿德博里尼啊，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啊，埃弗纳·奥勃利大人的尸首找到了。您——要看一下吗？”阿德博里尼小心得像个街边卖杂货的小贩去讨好执政官的收税官员。他不得不小心，这是一个最特别、最微妙的时刻。
“埃弗纳！埃弗纳啊！我的埃弗纳！你怎么......怎么.......”格奥尔基精神一瞬间崩溃了。他的双眼迷离，手在不停颤抖，好像眼前的阿德博里尼就是埃弗纳·奥勃利。
“陛下！陛下！臣下认为您此刻必须出去看一下，是的，必须看一下。”阿德博里尼见状也急了，格奥尔基是不是真的傻了？这种时刻不出去露下脸明天城头上的旗子就不再是格鲁吉亚的十字旗帜了。
“为什么？”格奥尔基似乎还在梦游。
“咳咳！外面在盛传，盛传国王您今天受了重伤，命不久矣！更过分的......还有说您已经死了！”阿德博里尼矮过身子，把嘴巴凑到了格奥尔基的耳朵旁如是说。
“我死了？我的确死了！不过，不对？我还没死？”格奥尔基抚摸着胸口，像是在寻找自己的心脏还在不在。
“陛下！振作啊！你的王国还在，你的王国还在等待你的拯救啊！”阿德博里尼涕泗横流地跪倒在格奥尔基的面前，如果格奥尔基现在就死了，那格鲁吉亚就完了。
“没错......我的王国.....我的儿子......”格奥尔基的眼神从混沌变回清澈。“我要为我的王国而战。”格奥尔基站了起来，手握紧了利剑。
“阿德博里尼，为我披上盔甲。”
国风任由格鲁吉亚人去收敛战死的战死的骑士们的尸体，一是因为现在是秋天，如果尸体大规模腐烂产生瘟疫就惨了；二是可以打击他们的士气，当他们看到战死的骑士的惨状的时候大概就会想到明天或者后天的自己了吧。收敛尸体的工作当然是由梅兹柯夫纳矛兵和卡尔特里矛兵来承担，不然还能让谁去？
埃弗纳·奥勃利被葬在了海滨，一个海风吹拂的高岗。大量的石头堆在一起埋葬了他的尸体。
格奥尔基抱着一个十字架站在墓前。
“上帝必将庇佑你！你的灵魂将升上天堂。”牧师唱起了颂词，格奥尔基的泪水****了眼角。他把十字架插在了墓前。
“埃弗纳，我的老师啊！我在你的墓前发誓，格鲁吉亚不会灭亡。”格奥尔基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国风的大帐内，国风正在阅读远方的信件。
“内政处理？安娜可以就让安娜上，让马甫闭上嘴巴。自己做不到就别怨别人。”国风一边批示一边开嘴炮。
“奥蕾莉亚的事情让她自己做主。打下多大的领土都自己解决，告诉她我暂时管不到那边，要不我封她做保加尔国王算了。”
“招远城与抚远城的佩切涅格人不稳？杀了就是了。”
“北方的斯拉夫人部落越境骚扰？派骑兵斩草除根。”
“萧魂要去攻打东边的阿兰人？”国风看着消息陷入了深思，最后他决定不再前进了。“让萧魂他们先回去吧，留下陈婷处理大局，我随后也会回去。”
......处理完寄来的政务信件，国风揉了揉太阳穴，叫来了爱丽丝和德汉娜。
“你们两个轮流值班，督促牧民们骚扰索契城。但是不要强攻。”国风有些疲惫的吩咐到。
“不攻下索契城了吗？现在是大好的机会啊！”爱丽丝惊呼，她先前还和德汉娜打赌国风一定会攻下索契城的。
“我不是跟德汉娜说过吗？现在没有攻下索契的条件，等下次吧。这次消灭格鲁吉亚的骑兵就很不错了。要说攻破索契城的机会其实从格奥尔基牺牲掉他的骑兵们就消失了。”国风并没有抬头，他想睡觉。
迷迷糊糊间，国风听到了两个女人的打闹声，确切地说是爱丽丝又欺负德汉娜的打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