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斯勾出一抹坏笑。
他觉得埃伦斯的反应秀有意思,因为他始终认为,无论在什么时候,埃伦斯总是一张满不正经嬉皮笑脸随时准备调戏人的模样。
这张像是被雷劈过的脸,还真是顺眼多了。
“你不想当?我可以给小叔叔说……”
兰蒂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埃伦斯急切地打断了。
“说什么呢我可爱的小美人?我对温宝贝的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就是这称呼有一点儿……不太对吧?”
埃伦斯在之前就已经听温曼说他和兰蒂斯之间的关系了,但家族背景什么的,却还是没有说。
埃伦斯比南镜的社会经验丰富得多,接触过的人也各种都有,察言观色的能力颇强,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问那么多不该问的问题。
花花公子的惯常思维——人都到手了,何必在意其他呢?
而那个小婶婶,倒真是把他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要知道,埃伦斯有过那么多暧昧对象,却从来没有被人当成过下面的那一个,古武系的第一人,怎么可能会弱?
兰蒂斯蛮有深意地看着至少暂时是他小婶婶的家伙,为他的异想天开感到不可思议。
接过封渐离手中气味刺鼻的药剂管,兰蒂斯眉头都没皱就喝了下去,显然已经喝习惯了。
喝完后他很兴趣地问一些shí_bā_jìn问题:“和温曼在一起,你还想在上面?”
封渐离目不斜视地拿过药剂管一言不发就走了。
埃伦斯目送着这个冷和闷兼顾,修炼到一定境界的男人,一边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在床上也这么冷冰冰的,一边对于兰蒂斯的男人根本不用思考,脱口而出道:“当然想,这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想法吧?”
兰蒂斯淡淡一笑,掩盖了有些恶劣的本质——幸灾乐祸,为不知死活的家伙默哀三分钟。
想吧想吧,认真想努力想天天想,没人阻止你。
因为也就只能想想了。
就在这时,从来处变不惊的温曼脸色难看地从二楼飞速下来,一手系着衣服上的扣子,嘴上在给予终端那边的负责人指示——
“我马上过去,把坐标发给我,告诉医疗队,谁都不准轻举妄动。”
说话期间,他已经穿好外衣,一脸严肃地来到了客厅里,总是习惯于慵懒散漫的男人此时将所有的倦怠和漫不经心一扫而空。
“渐离、兰蒂斯,你们跟我走。”
兰蒂斯心头一动,能让温曼气息散乱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发生什么尤为糟糕的大事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温曼下楼,然后在他身前停住脚步。
发生什么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兰蒂斯脑海中闪过——和南镜有关。
“南镜出事了。”温曼沉声缓缓说道。
接下来的五分钟时间,埃伦斯彻底感受到了3s旋风让所有爱车一族狂热追捧的超旋风速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曾经询问南镜坐在全帝国的最豪华的车子上是什么感受时,南镜想了老半天,只回答了一句“晕车感受。”
埃伦斯被风驰电掣的疯狂速度弄得想吐,但在准备吐出来的时候,一个急刹车从空中没滑落在长长的路道上时,又被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但他已经无暇顾忌了。
透支精神力。
四十分钟。
埃伦斯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只能祈祷上天给他们一个奇迹。
在极端的痛处之后,南镜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视网膜里的黑点目标已经从静止变成了不断晃动,虚影也一个接一个地在旁边出现。
但是,他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他居然能够逐渐在那些动态且不唯一的黑点中精确地认出哪个才是需要消灭的原身,这是一种感觉,而不是靠视觉来辨认出的。
一个一个击杀,机械却不断加快的动作越发纯熟。
没错,爱德蒙在副驾驶座位上坐立难安,因为机甲的速度还在加快,显然已经超出了这个被戏称为“板砖式机甲”的最高速度。
这台机甲之所以是最基础的,是由于它不仅仅是一级机甲,更因为在它所有材料和零件里,都只有可怜巴巴为数不多的意识源。
只有机甲战士和机甲的意识源产生共鸣,才能够突破机甲原本被限制住的最高速度。
照这么看来,难不成南镜已经能够到和机甲共鸣的地步了吗?
这么多年来,爱德蒙还从没见过西法尔军校有哪位一年级学生能做到,甚至他只见过基因等级为s以上的天才,才勉强可以与他的契约机甲有意识源的交融。
此时,南镜的眼睛也已经彻底闭上了。
他是在靠什么来控制机甲的方向的,爱德蒙已经无暇顾及了,冷汗沿着他的侧脸滑下来,生怕看上去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南镜在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倒下去。
痛到麻要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南镜只觉得灵魂似乎都已经出窍了,整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手指上的动作全部都是在靠着强大的意念支撑实着。
过了多久了?
度妙如年,南镜只觉得仿佛过了几十个世纪,才终于从遥远的时空尽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声。
“精神力即将彻底耗空,进入倒计时,请宿主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