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的十分近,东麟比他高半个头,水灵儿需要踮起脚才能勉强带上去。少女身上没有小孩子的奶香或成年女子的幽香,淡淡的清香细不可闻,身上没有让东麟感到难受的冰冷或灼热,他的手有些凉,偶尔手指擦过东麟的皮肤,东麟低着头不敢造次,水灵儿的眼神却有些恍惚。
女子嫁人半年便要归省,那天他到了郊外时便看见远处有一座寺庙,于是起了心思要为七王爷祈福,本来是想佛像面前还了自己在出嫁前许的愿,只是没想到一觉醒来,身边不少人都倒在血泊之中,还好身边的护卫机灵,没有吃寺院提供的饭食,这才带着他逃出寺庙,然而那时侍卫都死的差不多了,恐怕自己也难逃此劫,就在水灵儿绝望之时,铿然之声传来,有人挡住了向他袭来的剑。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水灵儿就到了一个人怀里,茫然的抬头只看见形状优美的下巴,已经有了些棱角的侧脸,带着锋利的美感,还未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一席黑袍遮住了眼睛。黑袍上是清新的味道,不像是胭脂令人烦腻的香味,莫名让人觉得安心。铿然的碰撞之声,刺耳的摩擦之声,还有穿刺ròu_tǐ的声音,水灵儿愣愣的,却听到来人闷哼一声,脸上的血顺着下巴流到黑袍上,水灵儿闻着有些粘腻的味道有些愣神。场景似曾相识,然而遮蔽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也不敢乱动,明明是颠簸的马背,他却无比放心,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穆子高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他只是陷入了梦魇,外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离开这儿。”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只是单纯的命令语气。猛地惊醒,便发现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山洞之中,身边没有任何人,连带着那个救了他的人都不在了,夜渐渐的深了,外面黑黢黢一片,几棵树在风中晃荡出诡秘的影子,水灵儿抱紧了手里的黑袍,心里有着空落落的感觉,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影十一,我一直都记得,那个人是你。指尖装作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耳尖,站好一看笑道,“好了,这下就不用怕你被别人看上拐走了。”
天华十七年末,战王纳男妾雪衣,与王妃共为平妻,举世哗然。
“雪衣公子,王爷命属下为公子献上蛮族进献的贡品羊脂白玉璧一对。”
面前的男人穿着浑白长衫,朴素的不带一点装饰,素白的耀眼,如同高山上未融化的冰雪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明明最冰冷最坚硬却也是最耀眼,朗月清风,萧疏沉隐,渺于群峰,凛然无尘。
雪衣刚刚练过剑,脸颊微微发红,转过头,一双狭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很是勾人。
“东西放着,陪我下棋。”雪衣将手中长剑丢给下人,径直走向旁边的棋盘,看来是早已摆好了的。
“公子,属下不会下棋。”
雪衣的脾气不好,不是暴躁,而是你永远也不能反抗他的命令。
“陪我下。”那双冰冷的眸子就这样一直盯着东麟,直到东麟坐下。
东麟的棋路与雪衣的很不一样,雪衣出手之间一路横冲直撞,棋中暗藏锋芒,东麟步步保守,下到最后,竟将他的棋子全部堵死,如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雪衣紧抿着唇,很是不甘的样子,落子更是攻杀凌厉,即使是东麟,都能感觉到雪衣那股内敛的怒气,像是要将一切都撕裂的阴暗,滚滚洪水汹涌澎湃,而东麟就是那抵挡洪水的大坝。
“雪儿又在下棋。”下了不多时,下人便来报战王来了。穆子高亲昵的拦着雪衣的腰,甚是宠爱的样子,反观雪衣,虽然没有不情愿,只是暗卫感官何其灵敏,东麟捕捉到了雪衣眼底瞬间闪逝的阴狠。
东麟低下头,两人是什么关系,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所以每次东麟见到雪衣,都觉得迷之尴尬。
“闲来无事,下着玩的。”
“哦,雪儿若是无聊,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雪儿陪我逛逛如何。”穆子高凑到雪衣耳边闻着他的发丝,雪衣不着意的偏了偏头,看着两人又开始粘粘糊糊,东麟知趣的走开。
“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报仇。”
床上的男人墨发披散,xiè_yī有些凌乱的露出胸膛,正背对着他穿衣的男人窄腰宽肩,蜜合色的背上一条狰狞的伤疤。
“等。”
“你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一年又一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男人转头,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悦。
“唔。”脆弱的脖子猛然被人钳制,雪衣不由的仰起脸来。“你不过是个小宠,哪里来的勇气敢跟我这样说话。”
雪衣一张脸涨的通红,手指死死嵌入手心,那双狭长的挑花眼仇恨的看着。他清清楚楚看见男人眼里蔑视与轻嘲,“穆子高,我手里有你要的东西,除了我,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可以给你。”
男人忽地笑了出来,“说来还真是,若不是元妃为了我那个傻弟弟灭了烟霞山庄,你白凛还不会为了报仇而来到我的这个的王府里,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我那个傻弟弟了,只不过 ,穆子行虽然傻,他那个亲娘可不是好对付的。”
雪衣住在一处独立的院子,真正落实了他平妻的身份,雪衣不喜欢无谓的人是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的,穆子高不喜欢其他人接近雪衣整个王府也是清清楚楚,这份宠信招来了无数人的羡慕与嫉妒,然而在东麟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