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情眸中秋水盈盈,他这身子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若他有一丝动情,脸颊便浮起一抹红晕,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萧岚轩抬手抚着他娇羞的脸,无比温柔。
花未情抬手解腰间的衣带,动作缓慢地除下紫色的外袍,紫色外袍便贴着他的背后滑落,逶迤在地。萧岚轩握住他要解xiè_yī带的手,花未情抬眸对上他的眸。萧岚轩道:“不是说要抚琴?”
明白过来他的用意,花未情轻轻一笑,“大人莫不是要我抚一夜琴?”
“自然不是。”萧岚轩弯腰捡起地上的紫色外袍,为他重新披上,“就三曲如何?”
花未情整理着外袍,唇边浅笑,“莫说三曲,就算三百曲,大人愿听,未情废一双手也在所不惜。”
花未情理好衣裳便往琴台走,萧岚轩坐在矮几旁,一边饮酒一边看他抚琴,眸中温柔如丝。花未情偶尔抬头对他对视,清雅的笑自唇边蔓延到眉角,被烛火映衬下的容颜风情万种。
所谓的留下过夜,也不过是在这里睡一晚罢了。萧岚轩和衣躺在外沿,花未情脱去外袍躺在里侧,共盖一张褥被。
黑了烛火的房中,花未情侧躺着,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胸口,他道:“像大人这般的谦谦君子,恐怕世上无多。”
萧岚轩偏头,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花未情的模样,他回道:“若是趁人之危,倒成了小人。”
花未情一笑而过。这少年这么一副好皮囊,皮肤光滑细嫩,还是个处子,若是放在前世,他还是fēng_liú公子庄慕寒,见了这等美人定是把持不住的。只可惜,如今这美人的身子是自己的。
第二日一早,萧岚轩早早离去,连花未情也不晓得他何时走的。当日晚,萧岚轩再来,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与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却又招来楼中无数美人侧目。
面容清冷的他不回应前来搭讪的小倌花娘,对着楼里的管事指名道姓要花未情。进了房,却只管听琴饮酒对弈,末了留在他房里过夜,和衣躺下,什么不做就过了一夜。
水芙蓉咧嘴笑着,将花未情当摇钱树一样伺候着,送来上好的沉香和几件蜀锦织的新衣裳,想必这几日从萧岚轩身上赚了不少钱。
第四日,萧岚轩让人备了画舫,邀紫香楼花公子同游。那日一早,四人大轿在紫香楼门前候着,来的是萧岚轩身边的随侍,给紫香楼管事水芙蓉送了一箱银子。收了银子,水芙蓉笑得合不拢嘴,快步上楼,命人服侍花未情洗漱更衣。
紫香楼的花娘小倌从窗口伸出头来张望楼下那装饰华丽的帏轿,话语里尽是羡慕嫉恨。
坐在舒适的轿中,花未情一个恍惚,好似自己还是那蕲州庄家的大东家,金银如山挥之不尽。挑起帘子看着街道两旁零落的几人,不禁苦笑。水芙蓉收了银子答应让他出门,却不忘找人跟着,生怕这棵摇钱树凭空消失了。
萧岚轩喜好饮茶,花未情刚踏上画舫,透过珠帘正见他端坐在矮几上亲自泡茶。分明他就睡在他的身旁,也不知今早他是何时起床的。花未情挑着帘子进了船舱,闻着茶香便道:“原来大人喜好这西湖龙井。”
萧岚轩抬眸看着来人,“你可要尝尝?”
花未情过去坐下,萧岚轩将刚泡好的龙井茶递过来。花未情接过茶,看着白瓷杯中的茶水,再轻抿一口细细品味,含笑道:“大人好手艺,这龙井茶色翠、香郁、甘醇、形美,所谓龙井四绝也不过如此。”
萧岚轩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过奖。”
苏州乃是江南著名水乡,城中纵横的河流众多,自然石桥也众多。河岸上风景如画,偶有一两家青瓦白墙的人家,以柳树映衬,红花点缀,别有一番风情。
萧岚轩负手立在船头看景,花未情他身边,身子有意无意向着他怀中靠拢,最后干脆将头搁在他肩上,萧岚轩扶住他的腰,让他更靠近了些。
庄慕寒时常来江南游山玩水,这一带他倒是熟悉。花未情道:“前面不远有一座桥,名为月老桥,桥畔便是月老庙,都是苏州十分热闹的地方,大人可要上去看看。”
“好。”
画舫行至偏僻的郊外,两岸入眼便是苇草野花,河中偶有燕子贴着水飞过,好一派祥和景象。世事难料,随着一声响,画舫猛烈振动,花未情猝不及防差点掉入水中,好在萧岚轩抱住了他的腰,将他稳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