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愁瞳孔一缩,一掌将身边的石狮子拍个粉碎:“谁干的!?”
“目前还没查出来,被抓住的几个全都自尽了。”
远处,一片躁动。
“另外,这件事惊动了淮安府,衙门里的人和我们的人僵持住了。”
“你受伤了?”脸色阴霾的男子问。
“没有,不是我的血。”天明摇头。
“那你回钱庄,让两方的人都别动。”
“明白。”
白云愁有些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指着非雾道:“抽出人来,掘地三尺也把明沉碧给我找回来!”
非雾只犹豫了一下,随即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有留守的护卫战战兢兢地把椅子搬了过来放在门口,白云愁坐下,不停地用指头叩着扶手,等着他们的禀报。
他望了望天空,子时过了。
这样的等待最让人压抑。
有护卫从府里走出来,行礼道:“暗主,大夫说蒋管家已经保住性命了,您需要见叫她吗?”
蒋管家?蒋青青?
想了一下才想到这个人就是刚才被钉在地上的女人,白云愁挥挥手,“不了,让她休息吧。”
他还没兴趣去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失职的问题。
子时二刻,去找人的非雾还没有回来,倒是裘非离出现在秦府门口,贝壳仍然趴在他的肩头上,它倒是不困了,眨巴着眼睛甩尾巴。
白云愁立时站了起来,打量一轮后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语气一冷:“沉碧在哪里?!”
被对方的气势和问话弄得一怔,裘非离不解:“明兄怎么还没有回来?”
“什么意思?”白云愁眉头一紧。
“福源钱庄的事淮安府衙已经得到消息,我一进城门就被衙门的弟兄们叫走,我以为明兄早就回秦府了。”
“你们分开了多久?”
“差不多三刻钟了。”
白云愁默默算了一下,三刻钟前,大概是非花依令去天鸠堂分堂的那段时间,按明沉碧的速度,秦府到城门折腾两个来回都可以了。
裘非离这回也诧异了:“明兄真的没有回来?”
白云愁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尽力不让自己的口气变得冰冷,现下不是得罪淮安府侍卫统领的时候:“到目前为止,在你们分开之后,我就没有接到关于沉碧的任何消息了。”
那个眉目精致的男子顿时惭愧,急忙宽慰对方道:“明兄武功高强,有事也有应对的把握,白兄千万不要乱了方寸。”
压下心头不耐,白云愁眉头一挑,总算正眼看他,毕露的锋芒逼人:“你有公务在身?”
裘非离安抚地摸了摸往他身后缩的贝壳,镇定地迎上他的视线:“福源钱庄一事明日必定惊动圣上,在淮安京中犯案,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仇杀了,我奉大司马裘大人之命,恳请墨魂阁配合官府查案,将此案移交淮安府,交由裘大人亲自审理!”
大奉元朝京官,正一品大司马,裘帧离,裘非离的大哥。
天子脚下如此惨案,裘帧离不可能坐视不管。
顿了片刻,薄唇掀起一个冷笑,“淮安府要管啊……”话突地一转折,“此事应是明主负责,暗主主内,我并无权答应你。”
裘非离下意识怔住,他没有想到这个嚣张倨傲的男子居然会跟他耍太极。
32、第二十八章
在明沉碧面前,他表现的从来都是一个喜怒随性、蛮不讲理的模样,并不擅长迂回周旋兜转推脱。
风起,云动,巨大的阴影在大地上迅速移动,明灭交接的光影落在那个以黑狐为名的男子脸上,狐狸一般的眼眸中掠过不甚明显的狡黠,那明澈的嗓音也低沉了下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暗主看来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必定是清么?”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白云愁目光一利。
他这是什么意思?
灵敏的耳力已经捕捉到了脚步声,裘非离抱着看戏的心态,毫无压力以某明主友人的身份地吐槽:“你低估明沉碧了……”
他也低估了你。
当然,绝对的信任没有错,善意的隐瞒也没有错。
话音落地,在白云愁身体僵住的同时,脚步声的主人飞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墨魂阁的手下和夜半,为首的是……明沉碧。
白云愁眼中的冷硬瞬息之间全部褪尽,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死财迷!你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眉目如画的青年朝裘非离点头打了一个招呼,转向他时苦笑了一下,“出了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