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的动脉没有动。
棒子又不甘心的俯下身,听了听那尸体的心跳。
旁边还有许多其它的士兵在打扫战场,声音嘈杂,根本听不清楚。
最后,棒子伸出手去,试了试尸体的鼻息。
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气息,吐在棒子的指尖。
棒子忽然大叫道:“是顾先生!是顾先生!他没死!天啊,他居然还活着!”
周围的士兵纷纷问:“顾先生?是谁?”
棒子颇为得意:“你们在伍将军帐下,居然连顾先生都不知道是谁!他是伍将军的军师!”
那些士兵嗤之以鼻:“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姓顾的人,你才刚来两天,就知道啦?”
棒子跺脚道:“是真的!不信……不信你问他!”
棒子一指在远处的一名大汉:“胡大刀!胡大刀,你过来!”
胡大刀叉着腰过来,咋咋呼呼的大声说:“找老子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顾长辰的脸,胡大刀的脸一下子变得比昏迷不醒的顾长辰的还要黑。
棒子说:“你看,是顾先生!”
胡大刀啊了一声,棒子又说:“顾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他走了!”
胡大刀尴尬的笑了两声,伸手去探了探顾长辰的鼻息,随后尴尬的笑变成了得意的笑:“走个屁!是我把顾先生救出来藏在这里的!还愣着做什么?这是伍将军的军师,我们快些把他抬到伍将军那里去!”
棒子把胡大刀上下打量了两眼,问:“你一个铁匠,还能救人?”
胡大刀牛眼一瞪:“看不起老子打铁的?老子还看不起你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都是……”
曹彪拦住已经在掳袖子准备打架的两人,说:“既然是军师,还活着就赶快救回去吧!反正我是不认识的!”
一众士兵停下手中的活,随手砍了两根竹子,扯了帆布做成担架,七手八脚将顾长辰抬着,送往萧关伍不凡处。
伍不凡此刻正在磨剑,那柄铁剑跟随了他整整十年,十七岁那年束发从军,平定南诏山贼,击败西域叛军,从未有一天离开过身边,这柄铁剑,是他最忠诚的朋友,最可靠的伴侣。
此刻,他用手撩起一汪水,浇在磨刀石上,双手按住剑柄,霍霍之声随着他双臂发出,此刻正是朝阳初升,绚烂的朝霞照在他身上,将他原本强壮的身躯,显得更加伟岸。
军中的人都知道,在伍将军磨剑的时候,是一定不能够打扰他的,就算是沙陀入侵,也要等剑磨完了再来通传。
有一次有名新来的士兵不知轻重,在伍不凡磨剑的时候,闯过来大叫:“将军,将军,夫人生了!”
伍不凡手中的铁剑寒光闪过,新来的小兵莫名成了剑下亡魂。
那次,伍不凡硬是将手中这柄铁剑,磨得光纤可见之后,才大跨步的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伍不凡的妻子难产而死,留给伍不凡一个年仅两岁的孩子,众人原以为伍不凡会有所醒悟,谁知他丝毫没变,依旧将这柄剑视为珍宝。
军中的士兵都说,这柄剑才是伍将军的老婆,所以,当伍将军和他老婆在办事的时候,是一定不能去打扰的。
棒子和胡大刀等人在外面站得腿都酸了,他们听说伍不凡正在和老婆办事的时候,便转道去找副将王坚,王坚却表示根本没有顾长辰这么个军师。
棒子尤可,胡大刀却不依不饶,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军师,怎么可能是个骗子~!?
两人甚至都没去管顾长辰死活,执拗的站在伍不凡院外,一定要等伍不凡出来,问一问,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
两人直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才看见这位大名鼎鼎的萧关守将赤膊从院中走出来。
胡大刀在一年前远远的见过伍不凡的模样,一见之下便即刻倾倒,想要结识,只可惜自己是卑微的打铁匠,伍将军根本不理会自己这种人。所以才想到伍不凡生辰,送上一柄好刀,博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