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怒不可遏地扑棱开扇子,刚想发飙,却听戚言道:“就这么挡,如果他们想咬你的话。”
宋斐愣住,看看眼前的不锈钢扇骨,又看看那坚韧的大红绸,最后不信邪地抬手主动把扇子呼到脸上,猛然张嘴,可嘴再大哪里大得过扇面,除非直接去咬扇子边缘,不然被正面呼上还真无从下口!
戚言见状莞尔,挑眉问:“现在还觉得我在逗你?”
宋斐没说话,他只是哗啦一声收扇,将其在手中不断把玩端详,仿佛那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件神兵。
食物暂告段落,武器全部上手,剩下的就是研究后路。也许丧尸未必会冲破宿舍大门,但如果没有提前规划后路,一旦冲破,必死无疑。
戚言:“首先,如果他们冲进来,走廊我们肯定是去不了的,想往外逃,只能从个阳台往下爬。”
乔司奇:“往上爬需要臂力,未必人人都行,但往下只要小心点别踩空,问题不大!”
戚言:“然后直奔超市,那里是距离宿舍最近的能锁门的地方。”
乔司奇:“不行,从食堂往回跑的时候有人就想躲那里,进屋就被咬死了。”
戚言:“那是之前。你没发现吗,他们不光攻击人,还会吃人,而且经常很多个分食一人。我感觉他们的攻击yù_wàng应该就是由饥饿感驱动的,所以一旦超市里的同学都遇害,他们不会在那里久留,会去寻找其他猎物。”
乔司奇:“就不会有刚吃饱不离开的?”
戚言:“会,但数量一定比外面游荡的少,如果我们连这些都不能对付,迟早是个死。”
乔司奇:“行,那就定分多多!”
宋斐:“……我想问一下这个会议是不是没设置我的发言环节?”
夜深,风更大了。
停了暖气的宿舍里是一种刺骨的阴冷,宋斐捂严被子,又在被子上面盖了两件衣服,还是觉得四肢僵硬。他不敢动,因为寒意似乎无孔不入,一动,便又要凉上几分。
“都睡了吗?”黑暗里,乔司奇轻轻呼唤。
宋斐压低音调回他:“没。”
良久,头对头躺着的戚言发出一声:“嗯。”
乔司奇囧,敢情都没睡,也就不再顾忌,恢复正常音量,但语气,却是迟疑的:“咱们……能活着出去吗?”
戚言沉默。
宋斐不想用理性思考这个问题,他跟更愿意凭直觉:“肯定能。”
乔司奇乐了:“谁给你的自信。”
“你俩。”宋斐想也不想,“如果是我一个人,可能都熬不到现在。不有句话那么说吗,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但咱们现在是三个人,咱们齐心合力,就一定撑得过去!”
乔司奇剩下的吐槽哽在喉间。
他用调侃掩饰恐惧,用玩笑伪装害怕,甚至佯装专业地给宋斐科普丧尸。但其实,他怕得要死。他知道宋斐也害怕,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害怕才真的是不科学。然而宋斐的害怕是真实的,宋斐的信念也是真实的,他不需要像自己这样自欺欺人,他是真的相信,他们可以。这种信念不仅让人羡慕,更让人从中汲取到了力量。
“嗯,一定撑得过去。”乔司奇轻轻呢喃,既是说给同伴,也是说给自己。
从头听到尾的戚言静静望着月光里的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知道自己喜欢宋斐,却又经常性地挣扎,因为他找不出这种感觉的出处。那人脾气不好,学习不好,连长相都不是自己欣赏的类型,除了中邪,戚言完全想不出自己被对方吸引的原因。
直到刚才。
最初吸引自己的,就是这个吧。乍看完全是毫无根据的莫名自信,等走近才知道,那是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太阳灿烂微笑,无论顺境逆境,都勇往直前的坚韧和乐观。
宋斐自然醒的时候,东方正泛起鱼肚白。
宿舍已经来了电,戚言正坐在点着小台灯的桌前看书。乔司奇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啃方便面,见他起床,含糊不清地打招呼:“古德猫宁……”
宋斐恍惚地坐在那儿,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一个问题:“为啥学校都自身难保了,还不忘熄灯?”
正啃面饼的乔司奇闻言愣住,显然从思考过这件太过习以为常的事情,大张着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的懵逼,好半天,才呐呐道:“对啊,为啥呢,难道学校都沦陷了在某个神秘的黑暗角落里还有一个坚守阵地的掌灯人?”
戚言瞥他一眼,诚恳地劝:“以后少看点电影。”
宋斐扬起眉毛,挑衅似的:“你知道?”
戚言从容地放下王轻远那本《旅游人类学》,给俩队友传道解惑:“咱们这个新校区的熄灯是学校配电室里的单片机系统自动控制,只要配电室不断电,熄灯永远规律运行。懂?”
宋斐和乔司奇你看我我看你,懵懂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碰出无知的火花。
不过原理不懂不打紧——
乔司奇:“反正就是世界末日了……”
宋斐:“也要熄灯。”
一日之计在于晨,宋斐这个晨,开启得无限悲凉。
生无可恋地爬下床,想倒杯水喝缓解一下内心凄苦,一连晃了四个暖壶,只有一个还在荡漾。
“就这些了,省着点喝,”乔司奇显然没睡好,两个黑眼圈跟国宝似的,“不过再省也没用,最后还得喝凉水。”
宋斐瞪了戚言一眼:“本来我们是可以自己烧水的,前两天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