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安见老挑夫讲得摇头晃脑,惊叹道:“乖乖,有这样的人物。”
老挑夫摇头叹道:“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安宁侯一行人在万花楼前停下。赵佑安远远望着安宁侯姿态优雅地翻身下马,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广袖轻摆,玉树临风。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攻控,所以俺不喜欢折腾攻,这篇想写攻宠受,但愿能写出俺要滴赶脚吧……
(十)冷面王爷
不知不觉中赵佑安在京都墨城已经呆了快一个月,几条主要街道他全认熟了,基本可以独自送货物了。能独自送货工钱也就多一些,不过每天几枚铜钱地攒,不知道何时才能攒够回乡的钱。
他如今已经不去洪福客栈了,偶尔路过望望招牌就走了。他想找不到李甲就算了,反正自己能照顾自己。他想找不到小云也没关系,都走了九年了,如果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放在心里想想也不错。
如果非要挑点不如意,就是着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太多了,看人得仰脖子,人家眼睛长在脑门顶上。走在路上遇到鸣锣开道的,就到跑快些,跑慢了要被踹屁股;下跪要跪快些,跪慢了也要被踹屁股。
以前在村里哪里会有这种事,大家都和和睦睦的,吵架打架隔天就和好,不像这里,人都是分着等级的。干苦力的是最低下的一级,简直和蚂蚁、灰尘没有区别。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
不过这些不如意对赵佑安影响不大,他就是那么个凡事不进心的脾气。
这天来了一单大活儿。墨城外的运河停了几艘大船,据说是给礼炮坊送火药的。马上要过中秋节了,接着就是皇帝和几位皇妃和王爷的生日,礼炮坊要用这些火药做焰火。城边上的大部分挑夫被雇来把船上的火药搬到马车上。赵佑安也在被雇的人中。
搬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搬了大半,大家也都是又饿又累。还好礼炮坊会给他们提供午饭。大家趁着等午饭的时间,或坐或蹲地休息。
赵佑安靠着一辆马车休息,糊里糊涂的衣服给挂到车上。有同伴逗他玩,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没想到把马惊了。两匹马嘶叫着,发疯似的往前冲。在一阵骚动惊呼中,他被马车拖着跑,偏偏他穿的衣服特别结实,承受他的重量竟没有撕破。
一开始他还能跟着跑,后来跑不动了便生生地被拖在地上。他觉得小腿到膝盖的皮肉被摩擦得火辣辣地痛,撕心裂肺的,他不用看也知道身后一定是一地血肉。疾风略耳,他却浑身冒冷汗,心想自己的腿怕是要废掉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头顶一片阴影飞速闪过,眼前衣带飘飞,一个人跃到马背上。那人伸手往旁边另一匹马的背上一拍,那匹马轰然倒地。与此同时那人□的马一声长嘶,抬起双足,整个身体直起来。那人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只是勒紧缰绳,然后惊马前蹄虚软,颓然扑卧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太出人意料了,等马车完全停下来的时候,赵佑安还没从惊怕中回过神来,只是趴在车上喘粗气。
那人轻盈地跃下马,阔步走到他面前,提着他的后领用力一拽,撕裂了他的衣服,将他丢到地上。
在地上摔了一下,赵佑安有点回过神来,艰难地磕了个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一个瓷瓶被掷到他身上,“这是伤药。”一个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赵佑安抬起头,见身前站着一名青年。他剑眉入鬓,秋水生寒,鼻若悬胆,唇如点朱,矫矫如青松,亭亭似修竹,当真是精气如明珠在胎,光彩如华月升岫。如此出众的人物,浑身却散发出冰冷肃穆的气息,即使在秋老虎肆虐的天气里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发冷。
他见赵佑安一双眼如钩子似的钉在自己身上,还满脸又惊又喜的表情,不禁心生厌恶,眉头一蹙。正待拂袖离去,却听得赵佑安颤着声音唤:“小云!”
他转身的动作一顿,赵佑安的手已经抓住他的衣摆,仰头道:“小云,真的是你啊!我找得你好苦!”
正在这时,一对人围上来,为首的是礼炮坊的管事。
他大叱一声道:“大胆刁民,竟敢对端王不敬!”
已经有人将赵佑安从端王身边拖开。
管事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对端王谄媚道:“殿下没事吧?小人御下不严,才让这等粗鄙之人冲撞了殿下!殿下恕罪。”
赵佑安瞪大眼睛,喃喃道:“端王?你不是小云吗?”明明长得很像啊。
虽然和小云分别九年,他的样子在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而且他离开的时候才十岁,算起来如今十九岁了,样子肯定会改变。可是在看到这个“端王”的脸孔时,他的长相自动和赵佑安心里的形象重合在一起。现在再仔细看,眼前冷冰冰的人和粉嫩嫩的小云相差很远。小云看自己时温柔得能滴出水,他看自己时能让人结成冰。
也许是认错了吧。就算没有认错,看他的样子,大概也记不得自己了。
赵佑安大失所望,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恹恹地低下头。
端王不理周围的人,凝目打量了赵佑安一瞬。
他推开管事,站到赵佑安面前,冷冷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佑安抬起头,但是光线太刺眼了,他不到不眯起眼,小声答道:“小……小云……”
“你是谁?”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