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一口,老奴不能久待了,晚了怕有人来就遭了。”
雨化田摇头,嗓子哑得根本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我、我吃不下。”语毕,喉咙一哽,竟是连话也说不出了。
“哎呦,老奴罪过啊,这可怎么好?”老人一阵手忙脚乱,不妨门外有人搭了话。
“我说卜伯啊,可惜你拿这吃的来续他的命,不过这狼子野心的东西他可是不识抬举!”
23亮剑 二
“我说卜伯啊,可惜你拿这吃的来续他的命,不过这狼子野心的东西他可是不识抬举!”
那年的年关,小雨化田被罚跪祠堂。
老仆偷偷送来吃的东西,临走劝他再吃一点,不料那被扶正的金氏就在门外,把他二人所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二夫人。”老仆转过身来行礼,金氏侧身不受。
“卜伯,我可不敢受你这一礼。”金氏瞥眼怒目相向的小雨化田,皮笑肉不笑地道:“在程家侍奉了四代主子,你可是老人。虽说我如今是这程家的主母,到底也得敬得你老一二。”金氏把那主母二字咬的特别重,只见雨化田呆了呆,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过这话说回来,就算昔日我偏居侧室,好歹如今也扶了正。你唤我做二夫人,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老仆一凛,金氏又道:“我知道姐姐当年待人亲厚,可我如今待你们也不薄。你老这般,摆明了眼里没我这个主子是不是?”
“夫人严重,老奴不敢。”老仆人谦卑的跪了下去,一旁雨化田闭了下眼睛,赶在老仆双膝着地前,扑过去,甩了自己的外衫下摆垫上。
“哼,好一出主仆情深。”
老仆叹道:“夫人,大公子不过一个孩子,又没了娘,夫人何苦为难于他?”
金氏撤回本已迈出门槛的腿,老仆的话刚好戳到她的痛处。侧室扶正,最难搞的就是正室的子女。何况,她如今的位置来的不光明,用了一对母子的命换来,到底是底气不足。至于那小雨化田,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可以拿他出言不逊行为不恭来做借口罚他,唯独就是不能弄死他。尽管,金氏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孩子快点死。按规矩,立嫡立长。如今她扶正,两个儿子虽说摆脱庶子身份,终究不是嫡长子,将来程老爷一作古,程家的这份家业还是那孩子的。
金氏平日里一想到这个事就头疼,那气岂有不往小雨化田身上撒的道理。谁料今日一个身份低下的老仆,公然指她不善待小主子。心里那才起由头的火星,如被浇了一桶桐油,腾地熊燃而起。
“……”金氏表面不露声色,眯起一对勾人夺魄眼,一丝阴狠眼底划过,暗中有了计较。
那年年关过后,雨化田再也没见过老仆。
接下来,金氏罚他的次数也少了。
似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变了,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然而却给人更诡谲莫测之感。
那年,雨化田平淡过了自己十二岁的生辰。
这一天,金氏急急找来雨化田。
“何事?”雨化田一如既往,既不行礼,也不请安。
金氏那天一改常态没有暴跳如雷,反倒指了指桌上布包,听不出有何异样叹口气,“刚才卜存忠家的托人带信来,他不行了,想见你一面。我寻思着平日里你们亲近,他又在程家做了一辈子,你是少主,去看一眼,让他上路走得安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