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颇不甘心,“难道就由着他每年大把把咱们辛苦赚来的银子抽走?”
“那又能如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与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灯下,那人紧紧拧起两道眉,已然在眉心绞起两道深梗。
对面那人愁归愁,似乎看不得自己兄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下愤然道:“大哥,我不信他真有那么厉害,可以只手遮天!既然他不顾念手足情分,那么休怪我无情。”
“你要做什么?”一语似惊雷炸响,另一人大惊,拦住起身离座的人。
“你稍安勿躁,别平白给孩子惹了祸事。”那人按住兄弟,好言劝道:“你我膝下女儿倒是有几个,儿子却只一家一个,这就是我们的命啊!孩子被他种下血蛊,倘若发作,定是痛苦万状。你不是也从南面请来多位法师,想给孩子去了这血蛊么?只是这么多年,你我心愿皆未达成,因为什么,你仍想不明白么?”
“不、不,这次不会。”那人眼中瞬间燃起一线希望,仿佛已经找到了救命的良药一般。
“听我说,大哥。那血蛊一定是要他的血方能解,若是将他杀掉,取了他的心头热血,孩子们就有救了。我已经找了人,不日就会有……”
接下来不及出口的话被他的哥哥死死捂住嘴巴堵回喉咙,“你疯啦?这事能乱说!一旦他知道了,全家老小都没命!二弟,你糊涂!”
按下兄长的手,那人不甘心道:“大哥,不杀了他,我们永无宁日!”
“你要杀谁?”阴恻恻的声音自窗外飘来,那二人肝胆俱颤。
“谁?谁在外边?”
“你们要杀的人。”
雨化田悄无声息在二人面前现身,微微扬起下巴。睥睨视下,两个抖如筛糠之人面如土色。
“想杀我?”马进良拉过椅子,雨化田撩衣坐下,抚了抚左手食指那枚耀着乌冷光芒的指环。
“不敢,大人饶命,小人绝无此心。绍礼今晚多贪两杯,尽说胡话,大人无须与他计较。”
“这样啊。”雨化田目光微转,桌面果然有一竹纹酒壶,两只相配的细瓷酒杯还残留小半杯未尽的酒。
“嗯,是好酒。陈年的女儿红,可有些年头了。”
地上二人对视一眼,马进良端起杯子鼻前嗅了嗅,眼前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知他起疑,雨化田不动声色,亲自满上那两杯酒,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连日阴雨后初露的霞光灿烂美好,驱除所有阴霾,仿佛真的是雨过天晴。
马进良深知,那笑里只有杀机。
“大人饶命,小人知错。大人饶命……”
“绍礼。”雨化田蹲在烂泥一样的人面前轻唤,那人闻声抬头,待看清他手中的酒杯,瞳孔骤缩。
“不……我不要喝……饶了我……”
那人几番挣扎,雨化田只手指轻点下他下颌,迫他张口,一杯酒便灌下肚。他大声咳着打算呕出酒来,他的兄长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