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笑着走到宋奚跟前,亲了他一口,拍了拍他脑袋,“乖,别闹脾气,下次早点和你说就是了。”
说罢,贾赦便给宋奚盖好被,让他好生歇息便是,不必起身送,转而就匆匆告辞了。
宋奚还靠在床边发愣,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刚被贾赦拍过的头,禁不住轻笑起来。他是真把自己当成小猫哄了。
贾赦刚回到荣府坐定,印婆子便急忙来告两件事。一则是宝玉闹脾气了,贾母为哄他晚饭都不曾好好吃。第二则是王熙凤和贾琏吵架,王熙凤把贾琏给打了,贾琏负气出走,至今未归。
贾赦先问贾琏的事儿,到底何故。
印婆子道:“琏二爷睡了个寡妇,还留了人家身上的香囊头发做物件,贴身带着,就被琏二奶奶给发现了。琏二奶奶气不过,说了他两句,琏二爷便耍横怪二奶奶不够温柔贤惠,二奶奶便踢了他一脚。二爷面上挂不住,撂下要休妻的话,就跑了出去,还把琏二奶奶给气哭了。当时知情的只有俩丫鬟一婆子,闹得也不算大。”
“去把人找回来,若不肯回,就叫他再别回来了。”贾赦淡淡吩咐罢了,转而又问印婆子宝玉是因为何事。
“林姑娘今天被老太太请来了,小坐一会儿,晚饭前便告辞了。宝二爷不依不饶的,非要贾母林姑娘多住几天。林姑娘倒没说什么,她身边跟着的老嬷嬷却不愿意,说是明天还有书画课,再说她们出门前也跟老爷商量好了,晚上要等着林姑娘回去。老嬷嬷还说,住得近,日后想见很容易,也用不着非得这一遭儿住够了。
老太太本意是要多留几日的,听这话也就没多说什么,随着她们去了。许是老太太之前应了宝二爷什么,宝二爷还以为和林姑娘多相处几天,早前就用心备了些小玩意儿,还有几首诗要,都要和林姑娘细聊的。这下话没说完人就忽然走了,宝二爷便伤心难过起来。老太太好一顿哄他才好些,不过而今听说也跟没了半条魂儿似得。”
贾赦应承,让印婆子看着贾琏那边。
随即贾赦便打算歇息,转而听到贾母的人来问他是否安寝了。贾赦便知道贾母是可能有什么事儿挂心,憋不住了,非要问自己,遂这就去见她。
贾赦到的时候,贾母正在用银耳莲子羹,喝了几口,便皱眉说不用了。听闻贾赦到了,贾母脸上才展露笑颜,让贾赦坐,还问贾赦有没有吃晚饭。便是听说他吃了,还是叫人端来她早叫人熬好的参汤,给贾赦补血补气用。
贾赦见参汤冒着热气,便先没动,问贾母有何事交代。
贾母把闲杂人等都打发了,然后才开口问贾赦:“三公主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人说,她人根本没死,还在京城。”
“哪儿得来的消息?”贾赦问。
“北静太妃,前些日子她乘车去法华寺祈福,碰见一人很像三公主,而且她身边跟着的嬷嬷,也像是三公主身边的齐嬷嬷。你说一个人像也就罢了,主仆都像,那不就是么。”贾母叹道。
贾赦:“圣人已经下旨通告天下,三公主薨了。”
贾母愣了下,转即道:“三公主死了,这道理我也明白。我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牵涉了什么机密,一般人不能知晓。我而今就是好奇,也不会问你其它,只是想知道,她暴毙背后所牵涉的事儿,是否会把宋大人或是你连累进去?”
贾母忧心忡忡地,她倒不在乎三公主本人是死还是活,只是怕贾赦或者宋奚牵涉其中,闹出什么危险来,以后不安稳。
“跟我们没什么干系,是三公主自己犯了错。罢了,这整件事的经过也可以告诉您,但您可一定要保密,不许和任何人提及,特别是您的那些老姐妹们。”贾赦对上贾母的眼睛,顺便观察她的表情。
贾母忙点头,让贾赦放心,她在荣府做当家主母那么多年,便是老了有点糊涂了,但这点分寸还是懂得。
贾赦遂把三公主涉及的假官银案和江洪榧案告知了贾母,起因也说得明白,都是因为爱慕宋奚所致。
贾母听得心惊肉跳,万没想到在世人眼中那般气度从容芳华的三公主,最终会干出这些蠢事来,可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这女人篡权的事儿还真少见。而且自古以来,篡权的事儿对错与否只按照成败来分,败了,在谁看来可能都是犯蠢,但倘若是成了,那又会变成令人佩服的惊天动地作为。
“亏得她想得出如此精密的计划,也敢冒这样大的胆子去偷圣人的国库。这样的手段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女人都敢做的。别说女人了,就是绝大多数爷们,也未必能与她这份胆量匹敌。只可惜她的胆识没用在正地方,尽去做坏事了,还偏偏惹错了人,去算计宋大人。换个人,保不准这事儿就能成了。”
贾赦听贾母这一遭话觉得不对劲儿,“你怎么向着坏人说话,再者这件事我也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