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边感叹胡文耀好算计,一边又不得不服气他的安排。
“尸体一共十七具?”贾赦在京得到消息时是十六人,遂确认问一下。
“最后一具是昨天刚擦黑时搜山的衙差发现的,可能搬回来的时候大人们已经离开,遂不知情。”魏清东解释道。
贾赦点头地应承,示意魏清东继续。
魏清东便拿着他手里记录的册子,带着贾赦去案发现场。
因为案发地点在林子深处,众人都骑着马,飞速前进的情况下,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如果是乘坐马车的话,时间上大概会多两倍。而如果换成是人是在这地方遇险,只靠双腿在路上跑的话,大概可能就要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这还是一定要在路上跑的前提下,如果是进林子里,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迷路,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也出不来。
魏清东下马后,就指着那个截断路中央的大深坑。“马车一共两辆,头一辆车翻入了这个陷阱。”
贾赦转而看到路上还有一辆车,但马已经没有了,便问可否是衙门的人把马下了套牵走。
衙差忙回复道:“不是,小的们来的时候,已经是这光景。后来问看守现场的当地捕快,也说没有见到。”
“报案人是什么人?”
“来此处山里挖野菜的穷人,身上一穷二白的饿着肚子,就是遇见山匪了,也不会抢他们,遂这些人都不怕这个,常来这密林子里找些野菜蘑菇。”衙差回答道。
“可否有可能是报案人牵走了马?”柳之重问。
衙差道:“该是不会,当时四五个人一起的,看见路上死了这么多人,吓得魂儿都没了,几人一起跑着喊着报案的。他们就住在林子外几里地的乐阳村,个个穷的叮当响,如果牵匹马回去,肯定惹人注目。”
“便是牵马不可能,随身财物拿没拿还是要问一问,查一下。”
贾赦打发两名衙差去盘问,让另外四名衙差换便衣去监视跟踪,看看这几个报案人是否真的干净。毕竟是些穷得有胆大的人,看见死人身上有财物,拿走了也是人性所致。贾赦没有过多责怪他们的意思,但细节不可忽略,是会作为左右断案的依据。
贾赦接着便负手在路中央这座深坑边儿绕了一圈。深坑边缘的地上有几滩血,说明这里死过人。而深坑里头,有一辆正面栽下去的马车,马被压在最下头,估计是因为扭断了脖子死了。经过昨夜一晚的放置,马身上有一些被动物撕咬的痕迹。坑下另有两处发黑的血迹,该是人留下来的。
贾赦转而看那辆没有套马的马车,四周倒是干净,马车里面也是干净的。接着就是距离深坑出,大概七八丈远的路中央有一摊血迹。然后就是路边的陷阱了,一共有六处,都没有路中央陷入马车的那个坑大,但却能摔死人。这些陷阱原本该是都用草皮枯叶遮挡的,所以坍塌了之后,也有草皮落在了坑底。每个坑底下都埋有削尖的竹子,有三处坑残留了血迹,另有一处被踩了窟窿,看似只有一条腿陷了进去,最后拔了出来。衙差为了保护现场,弄了些荆棘枝在上面堆着,周围也插了树枝警示。
另外两个坑则是衙差搜查的时候发现的,未免被人不小心踩空,都弄开了,并用把里面的尖竹都取了出来。
魏清东接着解释道:“马车正如大人所见,一共两辆,头一辆车翻入陷阱,大坑内有四具尸首,有两名是家丁,一个被马车压了腿,另一个是头撞伤,后都被弓|弩射箭杀死。两个男子,小的九岁,直接扭断脖子摔死了,大的十五岁,本身就伤的不轻,之后被人用刀抹了脖子。再有就是三名死在陷阱边的家丁,也是刀伤,两名是在脖颈处一刀毙命,另一名是背部,分别对应这三滩血迹。”
魏清东指了指坑边上的。
贾赦发现有两摊血迹距离比较近,另一滩则距离坑边缘有大概五六米的距离。
“逃跑的女眷中,有两名陷入路边的陷阱,直接被坑低下削尖的竹子插死了,另一名该是丁安的妻子,带着女儿跑到那边的土坡上,母女俩是靠在树根底下被刀插入腹部致死,最后一名丫鬟则是在逃跑途中被弓|弩射杀。
余下的四名家丁,有一名在路中央被弓|弩射死,有一名也是中陷阱被竹子插死。两名跑进山里了,但有一名没有跑多远,腿中一箭,被一刀毙命。还有一名跑的深,就是后来搜山才发现的那位,屁股中了一箭,头中一箭,也是弓|弩射杀而亡。但看伤口情况,他死得时间应该比前面那些晚了一两个时辰。以上所说的所有尸首的推测死亡时间大概都在昨天下午到傍晚。除了被捆在树上的丁安,他是昨天早上才死的。”
魏清东引贾赦下路上山,又下了个坡,指着那颗树干已经被黑血染满的梧桐。
树干的粗细刚好适合把人反手捆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