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飞上串下跳的给伤员包扎伤口,为了抵御冰寒,山丘背风面,燃起一堆有一堆熊熊燃烧大火,但死神毫不犹豫的收走一条接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侯爵大人,他已经死了!”银毛狼副军团长不忍的把头扭到一边,伸手去拽,那具满身伤口的牛头人尸体却纹丝不动。
“大人,”银毛狼再呼喊一声,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仿佛永夜的暴风雪之夜,终于迎来了光和拂晓。
冬日暖阳自山的尽头缓慢而坚定的爬上来,柔和的日光刺破万载冰寒,终于,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落在叶小飞的身上,透过破烂的衣服口子,印在满是血迹冰渣子的胸膛,温暖中的刺痛,让叶小飞意识到,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了一刀,一指宽,三指狰狞的伤口被风雪冰锋,整整一夜,居然没有发觉。
山脚下喧嚣依旧,黑月军的末日已经来临,死亡化成白骨浪潮,无情的洗礼着。
恐怖骑士帕维尔已经撤出战斗序列,来到叶小飞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满身血腥却浑然不觉,黑紫色的灵魂之火摇曳,灵魂波动,话语便浮现在叶小飞脑海中:“属下恐怖骑士帕维尔见过侯爵大人。您是否需要进城休息?”
叶小飞缓缓的放下牛头人尸体,静坐在岩石上,静静的凝视那初生的新日,是淡黄色?还是橘红色?哦,原来太阳是明黄色,不对——朝阳是金黄色的。
天际的乌云渐渐散去,最靠近朝阳的云朵立刻被渲染成各种颜色,近的红远黄,再远只能是白色和灰色的云朵,随风飘荡,形态万千。
叶小飞的眼,映着那充满希望与朝气的新日,但在眼底深处,悄然流转着一丝悲哀:成千上万的人看不到这一轮美好的新日,倒在冰冷的风雪中。
“帕维尔,你死过,为什么还活着?”
喧嚣的山丘,唯独这块岩石静的可怕,极静之中的一句话,让人以为是幻听。
帕维尔敬意的看着叶小飞的眼睛,折射出太阳的光辉,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难道是听错了?但,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心思:是啊!本是死了千百年的人,属于斯瓦迪亚帝国的魂魄,为什么会在这个乱世悄然复苏?而不像同伴,自行消散,宁做这不人不鬼,不伦不类的死灵?
“大人,你别说胡话了,你受伤了,需要休息。”银毛狼副军团长插嘴道:“什么活啊死的,我只知道,活着就是活着,为什么要想死?你看那些死了的人,想活都不可能。”
叶小飞略带惊讶的看了银毛狼一眼,心道:话粗理不粗,但—
“大人,”恐怖骑士帕维尔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生,只为了活,死,只是归宿。但,大人的还在路上,为什么要烦心归宿在哪?在这条路上,倒下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归宿,眼下,那支敌军正为了活命而战斗,因为他们活着,那些死去的兽人,倒下的地方,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斯瓦迪亚帝国地七十四位帝王说过一句话:生命的神圣,神也不能轻易剥夺,生命的延续与繁衍,神也无权干涉。生命的存在,连生命本身也不能自我泯灭。”
帕维尔一躬身,拱手道:“属下逾越,但,显然此时此刻,此境此地,并非侯爵大人悲天悯人的时刻,伤员需要安置,军队需要指挥,战争还在继续,大人—”
叶小飞满脸污垢的脸上,轻轻的挽起一丝纯净而阳光的弧度,缓缓的站起来,道:“帕维尔,你是一个有学识的骨头架子,去当老师,能忽悠不少二百五小学生。”
“小学生?”恐怖骑士帕维尔低头沉思:小学生为何物?
生命之神圣,包括眼前奋战的黑月军吧?死亡即归宿,那,我的归宿之地绝不会是在这荒山野岭。
龙祭祀来了,白色亡灵骷髅浪潮如潮水般退往山丘城。
“属下见过侯爵大人—”
“嗯,”叶小飞上下打量举着龙骨魔法杖的龙祭坛,便已经猜到,问道:“那个兽人跑了?”
“是的,您要找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狼人不见了,战场上身材最高的狼人尸体也只有两米左右,或许,被亡灵浪潮撕成了碎片。”
只不过自欺欺人的想法,拥有灵器级护甲的夜月,实力是入微级,普通亡灵骷髅能伤到他才有鬼。
随着日光不断地照射胸口,凝固鲜血的冰霜渐渐融化,仿佛麻醉效果正在失效,一股火辣辣的疼自胸口狰狞的伤口流淌出来。
叶小飞不由得倒退一步,捂着胸口,一摸之下,却是满手血腥。
山丘城,贝斯城,日光城,夜月,亡灵,兽人,精灵。
一个名词和形象浮光掠影的从脑海中掠过,又如走马灯看的人眼花缭乱。
“大人—大人—”急促的呼唤此起彼伏,由从脑海中直接炸开的亡灵呼喊,也有充斥整个耳朵的兽人咆哮。
嗯?叶小飞重新恢复意识,已经是倒在岩石上,正被银毛狼副军团长搀扶着,旁边蹩脚的兽医急得团团转,却对叶小飞的伤口束手无策,伤在胸口,冰霜融化,才发现伤的有多深,多重。
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如同会广泛照,叶小飞用力的抓着一支骷髅手,勉强坐了起来,竭力的用虚弱的声音道:“帕维尔,伊达尔,萨马思特,副军团长。我快不行了—”
“大人—大人—”
“听我说,”叶小飞一用力,顿时咳出一大口血,胸口的伤口,开始漫血,虚弱的道:“隆冬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