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白天喜睡觉,一到晚上就清醒得很。不过,现在已经穿戴好了,喝著茶,在看书。”小丫鬟道,“老爷那边传了话,晚上在这边用饭,会迟些过来。”
“嗯,你去吩咐厨房准备著。”
水岚走到小阁二楼,看见小公子果然穿戴整齐,梳好了头发,拿著老爷给的图画书在看。
小公子很乖。阁楼里几个姑娘平日没多少事,便琢磨著给他打扮,以此为乐趣。无论是发型多复杂,衣服是不是太过鲜豔了,小公子都不吭声,困了,也只是坐著点头,只会在老爷来的时候,情绪会有点激动。
水岚想著,不由担心。虽然服侍没多久,但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不应该意兴风发才对吗?小公子看上去就像个唯唯诺诺的八岁小童,或者说太过安静得像个姑娘,不对劲。
老爷为什麽不叫大夫来看看呢?
为什麽不让小公子的亲娘知道?
小公子在此之前遭遇了什麽呢?
卢弼时虽然对水岚言明了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大儿子,但是他并没有交代其他多余。
天渐渐暗了。
山岚服侍小公子吃了一盅热热的桂花羹。吩咐丫鬟们把小阁楼里的烛台都点起来,门前的灯笼蜿蜒到了阁楼门口,等著老爷到。
越近晚上,卢君见的神情就越见紧张,图画书也看不下去了。
他的爹爹不见了。
把他抓来的人不是他爹爹,偏说是他爹爹。
他想爹爹了……
卢君见的手抓著书册,越想越心酸,眼泪就劈里啪啦往下掉,打在书页上,烛光下,晕开一个个发黄的圆圈。
二十,幸失而复得
直到天色都漆黑了,夜风呼啦啦吹起来。卢弼时和随从的马疾驰而至,直接从别院的侧门到了晴芳阁门口。
卢弼时虽然是膝下有儿有女的人,但是不过三十有五年纪,面相英挺,正是男子壮年的气候。他平日不爱抛头露面,常取轿或马车代步。
但,别庄偏僻,路远少人,卢老爷归家心切,这几日,日日纵马而至。卢弼时把马交给侍从个,披挂脱给了婢女,边听著丫鬟汇报著今天公子的作息,边快步上了小楼。
丫鬟推开门,一室温暖的烛光流泻,扫去了室外初春刺骨的冷意。
关上门,关上了外面的世界。
卢弼时缓缓呼了口气。虽然他喜欢他的生意,但是日日操持的烦恼少不了。进了这温暖如春的小楼,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