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刚好醒来,气的骂莫沾衣是“牛饮”。莫沾衣记得贺轻舟的吩咐,挺起胸膛,将剩下的茶水全部倒走,躲到角落的方桌处自己享受。
“好茶迎客,老掌柜这是等哪位贵客呢?”贺轻舟话里有话的问。
“哈哈,等的就是您这位贵人。”老掌柜让座。
贺轻舟让书砚和书墨去门口守着,拿了纸笔让莫沾衣自己缩在角落里给师父写信。他先对老掌柜一抱拳,这才坐到雕花草红木椅上。
“多谢老掌柜了,晚辈正愁无从下手呢。”
老掌柜敛了玩笑神色,正经言道:“即便是我帮你,要短时间内拿下贺家产业,谈何容易。”
“晚辈知道不易,所以非常珍惜此次机会,哪怕不能一口气拿下贺家产业,也要在贺家铺子里找到晚辈的位置。”贺轻舟叠起折扇,不见一丝退怯:“贺家钱庄里皆是三叔的人,丝绸铺子的活计,三叔和大哥各占一半,说起来,还是大哥吃亏。他的人都是大伯留下的,其心未必忠。”
他选择丝绸铺子下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掌柜很是欣赏贺轻舟缜密思维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欣慰道:“三公子年轻既有如此思量,前途无限。”
“过奖了,与祖父比起来,晚辈微末才能,哪里拿得出手。”老掌柜是他祖父的人,在老太太的要求下,才会选择帮他。这一点,贺轻舟明白,故而提起祖父,要与老掌柜拉近关系。
果然老掌柜神色多了几分亲切:“三公子的祖父,当年家道中落,几乎是白手起家,不易啊,不易。”
贺轻舟也跟着赞了两句。祖父去世时,他将到总角之龄,与祖父一起生活四五年,还有些记忆在脑中,选了几件事,说与老掌柜听,两人是越谈越尽兴。
这边,莫沾衣却苦恼着。茶水全灌进肚子,却一个字也没落下。他想告状,想通知师父他被人威胁了,天天挨打,还被绑在床上不能下地,唔,还逼他洗澡,太过分了。不过,除了被绑在床上这件事,好像,师父也常常打他,也逼他勤洗澡。
而且,师父与贺轻舟一样打他骂他,但是不像贺轻舟,让他吃掉能买下一个人的食物。师父不会给他买着吃,更不会给他多买了带走。师父不会给他合身柔软的衣服穿,在山上,抢来的衣服鲜有合身的。
师父那里也没有软软的床,没有傻乎乎的书墨,更没有漂亮的姐姐。还有,还有,山上没有人会给他穿衣服梳头发,没有人会牵着他的手带他逛集市。
莫沾衣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下笔。其实师兄们已经安全回到山上,他在山下多住几日亦无妨吧。
莫沾衣思及此处,爽快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勿念,待我挣够银子再回去。”咦,他银子去哪里了,大婚第二日贺轻舟给的银子以及两个长辈赏的银子呢,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的?
“唐姨娘的叔叔唐启天,是铺子里的大账房,老夫怀疑他有偷铺子的银两,入了三老爷的私库。你先想办法除去他,就等于除去三老爷在铺子里的左膀右臂了。”老掌柜启发贺轻舟。
贺轻舟展颜笑道:“老掌柜同晚辈想到一块去了。明日是不是该收蚕丝了,请您给晚辈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放手去做,林账房会助你。”
贺轻舟再三感谢,取了这个月的账簿带回去研习,这是老太太吩咐下的。看账簿最能瞧清楚铺子经营的状况,贺家其他人再不喜他插手,可他是贺家嫡孙,老太太亲口问:“贺家嫡孙难道连账簿也不能瞧?”
“沾衣,可写好了?”贺轻舟满心通畅,决定给莫沾衣的师父多带些礼物过去,感谢他养大莫沾衣。
“唔,好了。”莫沾衣捂住纸,摆手让贺轻舟走远些。待贺轻舟背过身,他就急忙将纸对折叠好。“喏,你找个稳妥的人给送去。我瞧着,书砚就很不错。”
贺轻舟笑骂:“果真不是傻的,还看的出来书砚稳妥,我以为你会选书墨。”
“书墨也要去的,他要帮着我盯着书砚不许偷拆我的信。”莫沾衣耍小聪明道。
“好,你放心,我断不许他看的。”
贺轻舟面上一派光明无私,等莫沾衣和书墨去吃混沌时,他就问书砚要过来信,展开看了。“不行,得改,我想让他师父下山帮咱们一把。”莫沾衣说他师父是天下第一,虽没那么厉害,但莫沾衣敢这么说,本事应该不差。
书砚道:“让书墨仿写就是。”书墨读书,脑子不灵光,但是有一笔绝活,就是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迹。
27、吃食
“贺老弟。”
莫沾衣湿漉漉的爪子拍拍贺轻舟:“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你?”
贺轻舟皱着眉,一脸嫌弃:“脏死了,别用你的油爪子碰我衣服。”说着话,拿出帕子,摁着莫沾衣的后脑勺,强行给莫沾衣擦嘴。
“我还在吃。”莫沾衣摇头,擦的满脸都是油渍。
“回府不许用晚饭。”再吃就撑死了。
“贺老弟,好大的福气,这位便是弟妹吧。”林正如弯腰下拜:“见过弟妹。”
贺轻舟忙拉着莫沾衣站起来还礼:“林兄叫他沾衣便可,他不是女儿家,没那么多讲究。沾衣,这位是林正如林公子。”
“林公子好。”莫沾衣这次记着下拜福礼。
“怎么在这里吃东西,风大难免不干净。”林正如道:“不如我请两位到东溪楼吃酒。”
“该是小弟请林兄。”贺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