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脑中不再是混沌的、暴躁的,而是清醒的、理智的,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病好了一大半,他捡回一条命。这一切都多亏了伊尔,如果不是伊尔,他不能坚持到现在,他也不可能和尼古拉搭上线。
对上韦楚藏着忐忑的眼睛,他无比郑重、用宣誓一样的语气说:“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都同意。”从今以后,他为伊尔而活!其他人、信仰都不要了,那些都不能救他,只有伊尔施最重要的!
韦楚放下心中的大石,那就好。当时情况太紧急,他真是没办法了。“对了,你怎么突然好了?还有,你在昏过去前想到了什么?”韦楚隐晦地问,他怎么都觉得此次实在不同寻常。他从未查过普里策的过往,更没有见过忆以前的普里策,怎么会看到他的过去?那些强烈的情绪让他依旧心有余悸。注视普里策俊美的容颜,他的心中还留着很浓的怜惜情绪,说到底,普里策也不过刚过弱冠之年,却背负了这样多,令人唏嘘不已。他只恨不能早日来到帝国,早日站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最艰难的阶段。
普里策说:“你弹的琴和以前不一样,我想到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
普里策目光飘远,“是我最放不下的事情。”在出事后,他每天睡不着就是被这些痛苦的回忆折磨,一遍遍地出现,一遍遍提醒他的失败,让他更焦躁。
“我在你昏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往事。这是不是和你的病情回复有关?”
“你看得到?”普里策惊讶,在韦楚大致描述以后就更加觉得诡异,这么诡异的现象,可能真是和他病情恢复有很大关系。
他们又试着用琴音来唤醒普里策的记忆,这次却不幸运,没有出现那样的场景。几次尝试都失败,韦楚很焦虑,努力回想那时的情景,力图要证明自己说的话,普里策拦着他:“别再试了,反正我现在都好了很多,我相信你描述的情况,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寻找真相。倒是你该去休息了。”
韦楚尝试未果,听从意见放下琴座,只是累过了头,精神亢奋反而睡不着,躺在床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突然弹坐起来:“我晓得了!”
“知道什么了?”
“我们一直往那琴音想,会不会也是有碧凝的作用,这次我可下了很重的药。”
普里策若有所思:“这个猜测不无道理。但是——”普里策拉长声线,一字一句地说:“我认为,你该休息了。”
“……”韦楚嘴抽了抽,好吧。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一觉醒来,韦楚就拿着那几瓶碧凝反复琢磨,以前最多只有三瓶,宝贝得很,压根不敢乱碰。现在一下子多了好几瓶,眼看将军也好了,韦楚就想着若是能够找出药房便是毁了一两瓶也不惧。端详一番,打开盖子闻了闻,这味道——似曾相识?莫不是中药?韦楚窃喜,也不是不可能,他久病成医,对中药还是很熟悉,嘶——是什么成分?
“伊尔,”韦楚一惊,脑中隐隐冒头的答案就这么憋回去。韦楚懊恼极了,瞪了前来的普里策,尽添乱!
普里策茫然。他不就喊了一声吗?
韦楚没好气:“做什么?我在研究碧凝。”意思就是一边凉快去吧。
普里策闷坐在一旁:“你不弹琴给我听了。”
看看旁边这位委屈的男人,韦楚顿了顿,还是放下碧凝,任命地给他弹琴去。短期内是找不到药方,找到了也凑不起药材,碧凝这里还需要时间。而琴声却是目前最惯用的疗伤方法。
普里策惬意地听着悠扬的琴声,真好听啊。可惜以前从没好好听过歌学过音乐,琴声到底有多好听也没法形容,只知道肯定比目前许多大师都要厉害的。
他盯着韦楚姣好的容貌出了神,他的妻子太优秀了,可却没能有一桩幸福的婚姻,是伊尔的不幸,是他的幸运。他要好好保护他,看了眼那碧凝,所以,这药还是不让他研究,省得还要去求尼古拉,他眼看着是没什么价值,会让尼古拉做交易的只有伊尔。
心里微微一疼,既然病莫名奇妙地好了,那么,该布置的要布置了,从前的事情要一件件地算账!他要让伊尔过最自在的生活,做帝国最幸福的oa!
“当——”韦楚手上一滑,他似乎感受了一些不属于他的情绪?那是一种蓬勃地、浓烈的,却又带着阴暗的情绪,像是复仇的*?还是要出人头地的*?
“你在想什么吗?”韦楚狐疑地问。
“不,没什么。”普里策否认道。他不想让伊尔知道他不好的一面,虽然他见过他所有最狼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