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主子一早就起了,看公子还没醒就上街去了,十五十六跟着。”
“嗯,你先去买双鞋子回来,再下去歇着吧。”安十一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公子……”十七欲言又止,昨天那人差点被主子的马伤着,到驿站时主子吩咐去查那人的身份,只是后来那人被逮进了衙门,所以他们便没往上报,本来昨晚十七见杨东阳在安十一房里时便想说了,但是后来容主子来了又走了,十七看安十一睡下了,便一直没机会说,只能自己在门口守着。所以今晨好不容易看到安十一提起那人,便想着这就跟公子说了,但是……公子又似乎挺喜欢那人的……
“什么事?”安十一回头,看着犹豫不决的十七。
“那位东阳公子,”十七咬咬牙,终是放低音量,用只有安十一听得到的声音说,“来历不明。”
将要禀告的话稍作整理,十七又道:“昨天十一出去打听过,那位公子姓杨,说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昔过桥上的,来历不详,这一年多也是游手好闲地过日子,偶尔画些奇怪的画换点钱吃饭,但是却没有居所,有人说他住在城东破庙。公子……那个人没有家。”
安十一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小昶怎么说?”
“……主子说……公子的事公子自己处理……”所以他才为难要不要告诉公子嘛。
他还真是……冷淡啊,好歹我也是你十一哥啊。
安十一在心里叹了口所,对十七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办事吧。”
“是。”
安十一回到屋里时杨东阳正坐在窗边榻上发呆,神情有些落寞。
“都听到了?”安十一问,虽然十七的声音很低,可毕竟离得也不是太远,而且,安十一刚刚听到脚步声近了又远了,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自然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听到一点……”杨东阳说,又突然回过头来极认真地看着安十一的眼,说:“我没有游手好闲。”
安十一失笑,原来他这般神情为的竟是这个?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是‘古怪’的紧。
“我要走了,”杨东阳说着,从榻上站了起来,朝着安十一作了个揖,,“昨晚还有今天,谢谢了。”说完,便往外走。
安十一还没完全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拉住杨东阳的手:
“等等……”安十一说,“……至少……至少穿双鞋子?”
杨东阳看了看自己还赤着的双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坐回榻上。
安十一跟着坐在了另一边。看杨东阳垂着头不说话,心里头就堵得慌,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在生气?”
“没有。”杨东阳答道。
“你明明就是在生气。”安十一肯定道。
“真的没有,”杨东阳无奈,“我只是在想那个姓李的画师为什么会突然找我这么一个画风奇异的人去代他画画;还有那个丫头怎么会一口咬定我是凶手,我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她;那个什么玉娘啊,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还有啊,那个知府最奇怪,到了公堂连审都不审就直接定了罪,押了我去牢里说什么杀人偿命,明日午时候斩等等……我只是在想这些而已。”
还说不是在生气。安十一腹绯,也不点破,只轻轻说了句:“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