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没有人知道那少年是谁,不曾有谁想到过如此狂如烈风的是“失踪”在外的称名以智的七皇子。当戈木赶到边境,慕容青已在战场兴起惊涛骇浪,那样疯狂而可怖的模样令人从以为勇猛的崇敬到畏惧。不能再拖延,戈木以圣旨为令强召慕容青到主帐中,他看着身旁那人,心中担心难静。
却是慕容青被人几乎是押解着带到时,戈木快不能认出他来——是染着血粘在额前的发缕也好、是沙土混着不知谁人的血挂在衣上凝结块粒也罢,在眼前的这人,哪里还是之前那看着就叫人喜爱的慕容青?
“放开他!”
戈木忙冲过去,将跌跪下去的慕容青扶住,心疼万分,也愧疚不堪,而慕容青甩开他的手还要站起,口中喑哑说着“不要拦我”挣扎着又无力的捶拜在地,隐忍又不抵的低低泣咽,那身影凄凄寂寂。
“青儿,不要闹了。”
从前面传来的声音让慕容青静了下来,他抬头勉强凝回视线看去,缓缓起身,虚茫泪笑着走近,忽然落了身俯在那人膝上痛哭起来。
“……好了青儿,你是怎么了竟会这样胡闹,可不是你的样子。”慕容歌抚在他头上笑着说道,“真是稀奇的很。”
慕容青一颤,有些迷惑的看向慕容歌,依旧是那副容颜那样熟悉的感觉,但他眼中尽是不敢相信——以慕容歌的性情,失去汐凌的此时他如何还能这样平常模样?
见他就要问出禁言,戈木突然开口将慕容青叫了住。随意找了借口将慕容青带到一旁,戈木犹豫着,把慕容歌被抹去改换了记忆的事情告诉给了慕容青。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青斥喊着,或是因愤怒而身体颤抖,“是苦是痛那都是他的记忆啊,这未免太过残忍!”
“那难道就让他这样下去消沉不醒吗?!”戈木驳说,抓住慕容青摇晃着似乎想将他摇醒,“慕容青,你该知道现在慕景是什么状况,跑到这种地方胡闹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和慕容歌一起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交给他们,你也醒一醒吧。”
“为什么……”慕容青仿如自嘲般的苦笑,退后几步神情忽变了悲悯于己的萎靡逆乱,“我愿搁浅先安慕景动乱却害了他,我连他生死都不知寻不得找不见……慕容昇我不能动他,难道他桓连还不能?他们参涉牵累的罪,我要他们偿还给我,偿还给我!”
慕容青喊着就要跑出去,只刚出了营帐就被拦下。戈木冲出来拽回慕容青心忧又无助的喊说道,“慕容歌为了夏侯,可你口中的他又是谁啊!你若有心就说出来,你想找他我替你去找,何必在这里颓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慕容青挣开戈木踉跄后退,“结果却是我弃他而去……不要逼我戈木,不要拦我——”
担在身后的手从一旁侍卫腰间拔出佩剑,慕容青斩隔开路就要冲离,而面前突现几人叫他止步,自后又传来戈木的声音。
“说不要逼我的应当是我——青儿,快住手吧,我不想,让你也变得和慕容歌……一样……”
慕容青顿怒瞪了眼,“你要做什么?!”
戈木悲叹,挥了手,那阻住慕容青的几人面面相觑,还是齐要动手,慕容青逼剑威胁,“戈木,你不要忘了鸿门客是我一手办起!”
“……你也不要忘了,现在,鸿门客之首——”戈木闭上了眼,“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ccc为什么会出现只有称谓无不知真名的鬼设定啊喂喂!!qaq..
☆、往事 |9| 泯休
被关起的慕容青更如狂兽,戈木每隔段时间来看,见他几如丧尽理智,虽然也不愿,戈木还是拿出了开始藤左京交给他的药。
“倘若七皇子也是那样状况,就将这药喂给他吧。”藤左京叹息着说道,“以他的性情是绝不会接受这种做法的吧?但……也只好这样了……”
……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嗯。是皇上的意思……
戈木走近慕容青。或许他还有些意识吧,那样充满敌意的看着自己。戈木也不曾想过自己竟一日会当了坏人,该说幸好他之后不会记得,还是,自己也真是不堪为他代名兄长?
药被强硬灌了下去。看着被缚住双手的慕容青,戈木只觉自己快成千古罪人。慕容青还挣扎着想要脱开束缚呕出那药,可最终为那药力变得无力、又因强撑着意识而痛苦不堪的攥在胸口恸喊,昏昏沉沉间,如野兽般吼着喊着,又悲伤的墮泪,纵已经无法抵制记忆被侵蚀被泯灭,那珍视的音容笑貌最后出现在眼前,化成模糊一片,渐渐融散不见……
而这一切,汐臣全不能知。那日被顾松怡救回,身染了梨笤噬的他在毒与解的折磨中馄去痛醒,为着身上的痛苦与失去的悲伤哭如泪干、喉也撕裂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多久,汐臣从昏睡中醒来,孤自蜷缩在被中哭泣,顾松怡端了粥来,哄得到了粥已凉透汐臣也只是哭着不肯吃,他将汐臣按进怀中,考虑良久,还是将自己所知的汐凌和慕容歌的事情告诉给了汐臣。
汐臣听着,从开始的哭噎到忘记哭泣惊不能信的看着顾松怡,袖下的手攥了紧——他却不知道当自己与慕容青交承情义时,汐凌竟与慕景皇子相识相恋。
“也许就是这样的福祸命途吧。”顾松怡说着,没有注意汐臣的过于安静,“到最后汐凌却也不怪那慕景之人,想来他也是于此心足了吧。汐凌将你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