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沉了下来,他目光阴沉的看着云扬的背影,在云扬迈出这里的一瞬间,他突然开口,“如果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呢。”
云扬一顿,但还是走了出去。
“我一会儿会回来陪你的。”
云扬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他确定云扬已经离开,男人那阴鸷的表情突然一变,他平静的走到门前,看着头顶的月亮……
如果能借着官府的手除掉傅东流就好了。
杀不掉,至少能把他这个队伍拆了。
这样他逃跑的机会就大了。
真可惜。
没能留住云扬……
……
两天后,树林,暗道旁。
言无湛和云扬准备再下一次暗道,可是这回的运气就不像上次那样好了。
他们竟是与对方迎面碰上了。
双方大打出手,对方人数众多,但实力悬殊,即便以一敌十甚至更多,两人也没有趋于下风。
可就在这时,脚下暗光浮动,男人暗叫糟糕,可他刚想提醒云扬,被枝叶覆盖的地面便出现一道他从未见过的阵法,他与云扬正在中心……
阵法完成,来不及躲闪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就从脚下升起,周身的力量包括骨肉都被那强悍的力量吸引去了,男人只觉得膝盖一软,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醒来的时候,被人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绳子从脖子缠到脚踝,他被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不止如此,他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男人想说话,嘴里却塞着东西,他很庆幸对方没给他塞块破布,而是干净的东西,至少没有人让人作呕的气味,就是嘴被撑得很大,太过辛苦……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男人不知道云扬在哪里,他正努力的辨别声音,突然有人在他不远处咳了一声。
这不是云扬的声音。
男人连忙向那处望去,不过那黑布很厚,他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不被他察觉,对方也应该是个高手。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来林邺城,又是为了什么?”
话一说完,男人嘴里的堵塞物被粗鲁的扯了下去,新鲜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这时候言无湛哪还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要知道嘴里塞那么大一团东西,他的呼吸始终是不顺畅的。
好容易缓过了这口气,男人舔舔干燥的嘴唇,这才将重新转向有人说话的方向。
不过他的话,却不像他现在这样有点狼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言无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丢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话说完,屋子里再度陷入安静,男人也不担心,漠然将脸转了回来,索性连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都闭上了。
而这时,冰冷的金属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那触感,倒是有点像云扬的短刀……
“你知道了什么?”
男人丝毫不见紧张,他连动都没有动上一下,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笑道,“易容术我见过很多,但能做到惟妙惟肖的,这普天下也只有一人了,你还差的远了。”
那人没说话,倒是把刀又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刃紧贴着男人的脖子,现在只要稍微动上一下,他的脖子立刻开口……
云扬的刀又多锋利言无湛比谁都清楚。
“你以为,贴一张人皮面具,就真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吗?”言无湛笑,须臾,男人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他厉声呵斥,“林邺知府,或者我该称呼你一句,大当家的,马匪帮大当家的。”
那人闻言,放声大笑,他将刀收了回去,看向言无湛的眼神也带上了趣味,他没有闪烁其词,倒是大方的承认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男人也笑,他附和的点头,“是不少,不止知道你们杀了知府将其取代,还知道你们发现了袁洪德留下诱敌的阵法以及当初留下的暗道。你们将其利用,肆无忌惮的撒野作恶,转而将劫到的钱物通过那条暗道送到官府,你们劫去的人怕是也没关在什么隐秘的地方,而是像我们一样,就在这官府之中。”
言无湛说完,脸上的黑布一下子不见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很快,面前那人的模样就清晰了……
林邺城的知府。
或者说是马匪帮头子。
“怕是那天,那八岁的孩童刚巧遇到你们在转移赃物,为防止事情暴露,你们索性将其除去,又是为了继续隐藏,故此制造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此番恶行,天理难容,必得诛之。”
言无湛话语中的威严与威力,让那人着实一愣,眼前这男人相貌平平,明明是那样的普通,可只是短短的一刹,他竟是有了让人折服既胆怯的魄力……
整个人的感觉,突然就变了。
“你到底是谁?!”那人厉声问道,可这可以表现的凶狠比起言无湛的威慑力,简直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言无湛冷笑,他还不配知道他的身份。
那人见状再一次举起短刀,他似乎想以此前来威胁男人屈服,可那男人的眼神毫不畏惧,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将刀举起……
“想知道我们是谁,自己来摸摸看不就清楚了。”
在刀落下的瞬间,云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许是堵的不够结实,云扬嘴里的布正孤零零的躺在他脚边,他看着那人,懒洋洋的笑着……
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