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羽才从大厅里出来,微风吹过因喝过酒而有些红润的脸,感觉很是舒服,不觉间就多走了几步,忽然间白君羽感觉身后有人便回过头,正好对上梅千霜微笑的眼。
白君羽一楞,梅千霜的笑与多年前的月色重叠,那年也是如此凉风怡人,二人把酒言欢,月下梅千霜微红的脸,专注的望着自己,眉目如画,这么多年过去,他渐渐学着去恨,学着去厌恶,甚至淡忘了梅千霜的俏皮调笑与救他时的严肃神情,却独独忘不了那个月凉如水的夜,更忘不了梅千霜当时望着他的光彩奕奕的眼。
看到白君羽望着自己的眼神没有厌恶,梅千霜扩大了嘴边的微笑,二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声唤便已到了嘴边。“白大哥。”
白君羽听了梅千霜的称呼将思绪拉了回来,别扭的转回身,“梅神医,十年期限未到。”
白君羽的话让梅千霜生生定住急欲上前的脚步,自嘲般的牵动僵硬的嘴角,“白大侠,你可愿听我解释当年的事?”
白君羽回过头看着梅千霜,“解释?不必了,我说过十年不见便是两清,如今梅神医出现在此,是巧合?”
“其实。。。”
白君羽不等梅千霜说什么,直接道,“昨日之事我不想再发生。”
梅千霜一楞,昨日?思及自己逗弄白齐御的事,“白大。。侠,我那方子有效?我看小御他。。。。”才喊着白大哥却想到和白君羽之间早已物是人非便硬生生改口。
白君羽截过梅千霜的话继续道,“小御的确好了很多,也多谢梅神医的妙手回春,但还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以及我的家人。这也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你虽救过我,但你娘亲欠我娘的命就当奉还,但你梅千霜,必须十年不出现在我面前。”
梅千霜见白君羽坚决的语气,与当年如出一辙,心中一痛,自己何曾想亏欠他,若不是命运的捉弄他和白君羽又怎会变的如此,见白君羽要走梅千霜急急的开口道,“你不愿听我的解释也无妨,我只想问你,若没有这么多事发生,你可会应我?”
白君羽没想到梅千霜会如此直接的询问,先是一楞随即慢慢道,“你我皆为男子本不可能在一起。不论是否有诸多事情发生,你我也永远都不可能。”
见白君羽拒绝的彻底,梅千霜开口解释道,“当年的事你和白老前辈都误会了,当年我娘并不是不救,而是不能救,若非为了白老前辈我娘怎会如此凄惨孤独终老,你爹始乱终弃,求得所谓的门当户对,放弃相爱之人,我娘却还是不惜毁了一身内力救你爹的性命,她不说,是怕白老前辈内疚,梅家金针只得梅家自修内力才可施针,那年我虽年幼但已记事,那日你娘身中奇毒,你爹来梅园求我娘施针相救,我娘已失了内力,我又年幼根本无能为力,况且你爹雪夜长跪梅园门口,为的却是发妻,叫我娘情何以堪,救不了人你爹不分青红皂白只当我娘是泄已私愤,出掌重伤我娘。”梅千霜解释完当初那段所谓的亏欠见白君羽似乎有所思索便又开口,“我娘为了白尘圣牺牲了那么多,但白尘圣可有给我娘一次辩解的机会?可有信过她一次?”
白君羽说不过梅千霜,又气不过,此时竟完全不是大侠的一派从容,大声道,“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问你,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梅若情的儿子,我居然和害死我娘的仇人之子称兄道弟许久,”
“我未说是因你未问,我从来都没否认过,是你只当我是游方郎中,我从未隐瞒过我姓梅。”
白君羽看着梅千霜辩解之快,自己本就是委屈的一方,如今倒是反过来了,气愤道,“好,那些事我们且不论,我问你,我未婚妻莲儿的事你怎么解释?”
白君羽的话让梅千霜一时语塞。“她。。。。她并不是什么好人,你当初救了她,她要以身相许,我不过攀谈几句而已,她便投怀送抱,这样的女子怎么配的上你。”
“呵,她配不上?那你觉得谁又配的上?你害的她为你动心,却又丢下她不管,害的她寻死觅活,我和我爹轮番劝导才止了她荒唐的想法,若不是她如今已有好的归宿,没有真的去寻死,这件事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白君羽似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总之,我只知道我娘是在你门外不治而死,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梅千霜,我说过此生我绝不再踏入你梅园一步,而你梅千霜,十年内也不愿相见,这已是让步,否则已梅园作风,即使我爹不追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梅神医以后好生管理梅园,若再因毒害人,我白君羽必不会袖手旁观,你好自为知。”
梅千霜还想说些什么,白君羽却不再给他机会转身便走。梅千霜看着白君羽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内杂尘,苦涩万分。
“哥?”梅千雪不知何时走到梅千霜身后。
梅千霜扬起一抹笑,只是那嘴角勉强的苦意梅千雪看的清清楚楚,“千雪,无妨事的。”说着身体有些摇晃。
“哥。”梅千雪急急的扶住梅千霜,但对方却倔强的摇摇头。
“千雪,也许娘是对的。”梅千霜说着恢复了往日fēng_liú佻达的模样,唰啦一声打开折扇,“但我偏偏和她一样,都是固执的人。认定了便不会放手。”说着转身返回。
梅千雪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二人没再回大厅而是转身走出徐府,如今再见面也是徒增厌恶罢了。
梅千霜寻得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