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交给审判庭?”他木木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忽然笑了起来,突兀极了,“你闭嘴吧,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这是他内心仅剩的慰藉,是他反省以来自己唯一做对的事情。让那些死刑犯逃离苦海,得到凤凰社的拯救……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你以为你可以选择么?”布莱克教授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下巴,那力道温柔至极,但哈利知道他也能在下一刻就拧断他的脖子,结束他的迷惘与纠结,“做了这一切,主魂会更加信任你,我们的目的也更容易达到。就算你拒绝……你以为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波特,把掌控权握在自己手里还是交给别人,你可得想清楚。”
掌控权……?他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安排下发展,而自己只是在顺着他的路行走罢了。哈利知道如果自己不行动,珀西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而用“不是我干的所以不能怪我”这种理由安慰自己也是可笑至极。
所以就让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吧。他只希望再次相见,他还能得到原谅。
☆、解救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他的手缓缓覆上他的,一根一根掰开。哈利撑起身,他觉得无比疲惫,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下一秒他就被按倒在床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将他吞噬搅碎的黑洞。哈利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曾说过,很多星系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所有炽热的恒星、冰冷的尘埃和茫茫碎屑围绕着它旋转成星系旋臂,而它片刻不停地吞噬着周围的星际物质。一旦落入即成空。
而这片黑洞此时向他倾倒下来,连带着他的整片恒星海洋,一起倒下来。他想他真是抓住了一个好时机,此时他不想回应,也懒得反抗。
夕阳已经落下,窗外一片黑、一片空白。茫然的、空漠的、哀伤的都浮在空中,坚固的、坦然的、沉默的却渐渐沉淀。空气中有什么在沸腾,在呼啸,但哈利只觉得荒谬至极。
他想他又该生气了,如果他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办法,他太累了,可是没有人愿意让他好好休息。所有人都在逼着他长大,但他们又希望他变成什么样呢?
他低下头在他的额头触吻,脖子上的金属挂坠盒一直垂下来,扫在他的脖子上。哈利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蓦然伸手握住它,将它从他的脖子上摘了下来。
“你——”布莱克教授惊怒不已,但还没说什么就表情一变,一脸痛苦地抱着脑袋。哈利挪得远了一些,坐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他,又看看手中的挂坠盒。挂坠盒上有一个精致的蛇形图案,起伏的蛇鳞表面流动着银白的光。
哈利将挂坠盒放在一边,理了理被扯得有些凌乱的衬衣。而布莱克教授失神地望着前方,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像是断了电的机器。
他看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猛地晃了晃头,眼神清明起来。哈利将挂坠盒戴在脖子上,静静地等着那个男人回过神来。
“这是……哪里?”男人忽然开口了,还是一样的嗓音,可却多了几分平时不会有的茫然无措。
“马尔福庄园。”哈利回答道。男人转过头来看向他。
“你是谁?”他看起来困惑极了。
“我是哈利·波特。很高兴见到你,雷古勒斯叔叔。”听见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雷古勒斯显然非常惊讶,而哈利则继续说下去:“小天狼星是我的教父,他有向我提起过你。”
“噢,原来是这样……抱歉,我还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雷古勒斯揉揉脑袋,皱起了眉。哈利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只要把这个挂坠盒摘下来,你就可以脱离他的控制了吗?”
“不,不是的。这个挂坠盒只能在两个灵魂中起平衡作用,一旦离开了它,我也许能够暂时挣脱他的压制,但这种情况并不能持续很久,一旦他反应过来我还是得沉睡。”雷古勒斯苦笑着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哈利坐直了身子,碧绿的眼睛在黑夜中灼灼发亮,而语气却又是如此冷静,似乎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已经成型了很久,只待今日,“雷古勒斯叔叔,你想逃出去吗?”
雷古勒斯睁大了眼,用力地点点头。
魔法部的死刑室位于最底层,接近黄泉之所。据说这迎合了所有魔法部职员要求,因为谁都不想在死人周围工作。
死刑室防备森严,有三道厚厚的铜门防护着,每一道门都需要不同的身份卡验证才能打开,并且门边都守着三四个摄魂怪,一旦有人有异动就会扑上去。
楼道里摇晃着惨白的灯光,照着黑黢黢的墙壁,阴森瘆人。弗兰抱着文件夹趾高气扬地走过走廊,在他的背后,几个摄魂怪押着十几名死刑犯慢吞吞地跟着他。弗兰用他的特级卡打开最后一扇门走进去,里面有一个高台和一个巨大的水池,高台旁围着几张圆凳,水池里盛着混浊的黑水,一片平静。
死刑犯们被赶到湖边站成一排,他们被反绑着双手,害怕得瑟瑟发抖,有几个人不住地向弗兰求饶着,但后者毫不理会。
“放过我们吧,我真的是混血,不信你可以查查我的父亲,他是个巫师……”
“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做……”
“闭嘴,吵死了!”弗兰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