蘼芜嘴角一抽,硬声道:“哪里劳烦,这些年门主的衣裳全是我亲力亲为,早已习惯了。”
常嘉赐点点头,像是听不出她话中深意般的走了过去,弯腰直接开了一个木箱,提起两件衣裳抖开细看了起来。
“果然处处精致,蘼芜长老的绣得菡萏还是那么好。”
这话说得让蘼芜眼内一沉,她可是记得当初这妖修假扮凡人偷入过自己的木苑,当时自己手里可不正是拿着一件为东青鹤新绣的菡萏新衣吗,常嘉赐这意思是想告诫自己他可没忘当初两人间的磋磨?
蘼芜刚要开口,常嘉赐便道:“只是,你这腰腹处似乎做小了半寸,那么好的衣裳,东门主却穿不得,真是可惜了。”
蘼芜一呆,忙道:“怎么可能小,门主的身量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以前,他现在胖了。”
常嘉赐面不改色道,说完就见对面人一张脸都青了。
按理说常嘉赐不该同一个女子计较,可他偏巧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对方两度陷他于危难,这账不讨回来,他就不是常嘉赐了。
“我……那我等门主回来再给他量一次身。”蘼芜吸了口气说。
常嘉赐眸光一冷:“我的衣裳好像也不太合身,不如蘼芜长老先来给我量一量啊?”
蘼芜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又怎么可能任他差遣,然而此刻这家伙身份尴尬,不好当面闹僵,于是回头对身边的缃苔道:“行,不过由我弟子代劳。”
常嘉赐倒未反对,只看向那缃苔嫣然一笑。
缃苔听说过这人的心狠手辣,也知他记恨自己,上前的时候颇为战战兢兢。可是任她怎般防备,最多以为常嘉赐是要刁难她一番,却不想这手才碰到对方的袖子就觉腕间猛然一痛。低头一看,一条黑影窜过,在她的手上留下两道牙印后,滋溜又窜回了常嘉赐的袖口内。
缃苔痛得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的手……我的手……蛇!有毒蛇!”
两旁弟子立时来瞧,一看之下纷纷大惊,就见缃苔一条手臂已经青黑,显然那咬她的东西乃是剧毒。
只有常嘉赐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啊呀,是我新收的小灵兽被你吓到了,真是糟糕。”
蘼芜怒目而视:“你……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常嘉赐摇头:“我没有解药啊。”
蘼芜气急,想要动手,却被几个小厮拦在了身前。
“片石居内不得放肆!”青仪在那里冷喝,尽管他厌恶常嘉赐,可是得了东青鹤吩咐,他们从来不敢不从。
一边木部的女弟子也劝道:“长老,缃苔快不行了,我们赶紧先去找金长老吧。”
蘼芜见此,不得不收了内力,带着弟子速速离去。
常嘉赐在后头笑道:“长老要想给门主量身只得等下回了,若您得空,再给我制两件冬衣带来吧。”
蘼芜远远回头咬牙道:“冬衣?我怕你挨不到穿那衣裳的时候!”
见常嘉赐茫然,蘼芜意外于他竟然还不知,不由冷笑:“门内近日便要公审沈苑休,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同他一道算计的那些事儿,届时传出去,看门主怎么保你……待了结了他,下一个便是你!”
第72章
常嘉赐回到室内静坐了良久, 眼见天色晦暝, 依然不见东青鹤回来, 常嘉赐眸色一转, 起身向居外走去。
他没让小厮跟着,独自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霞举殿, 这儿乃是青鹤门机要之地, 东青鹤和长老们惯常在此处理门内事务,偶尔也会宴请前来的宾客。
殿外守卫森严, 但于修为已回复大半成的常嘉赐来说现在的他已足以避其耳目了, 他身形一闪便入了殿, 一番四顾后轻易的寻到了东青鹤的书房。不过一走近就看见书房外站了好几个身穿紫衣的年轻修士, 常嘉赐记得这衣裳,这是那徐风派的弟子服。
这些人来作甚?东青鹤还见他们了?
常嘉赐边想边从墙边绕过, 一靠近那窗栏边就听见里头传来两个陌生的声音, 正在语意凄切的央求东青鹤为他们做主。
“……我们掌门与师叔前一阵惨遭歹人毒手,如今听说那人就在青鹤门, 东门主可要为我们徐风派伸冤,不可轻易让那凶手逃脱惩处。”
原来还是这事。
常嘉赐冷冷一笑。
东青鹤的声音十分沉稳,他问:“谁告诉你们的?”
对方一顿:“这……门主就不必知道了, 我等只想为我们掌门和师叔讨回公道, 我们心知东门主乃是清风峻节之人,定不会因为同凶手有过密私交便善恶不分的。”
这说的是谁自不言而喻,常嘉赐暗忖这些个缩头巴脑的家伙倒是会伺机而动。
东青鹤道:“他之前虽有行差踏错,可是……”
对方像是知道东青鹤要说什么, 抢先一步打断:“我们明白东门主的意思,那人在剿灭混沌巨兽之战上立下大功,可是丁是丁,卯是卯,我等说句得罪的话,他救了那些中混沌剧毒的长老们是没错,可是……我们的命未必能算到他头上。”徐风派这种下段之流的小派就算要杀凶兽也轮不到他们出手,那时又正巧赶上和雍枉死的倒霉事儿,徐风派连孤山祭都顾不得参与,倒让派中不少弟子因而保下了一命。若说常嘉赐若没杀混沌兽,大家都别想好过,但是这直接被救与间接被救之间还是有差,此刻他们嘴皮子一翻不认账,东青鹤也拿他们没办法。
“你们想如何?”
常嘉赐听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