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伯比还虚弱,没办法下榻,对斗祁谆谆教/导的说:“蒍家与斗家的事情,都已经是过眼云烟,设身处地的想想,蒍家也是为了自己族人的利益,当年亲近先王,乃是无可厚非之事,斗祁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迁怒蒍吕臣。”
斗祁答应了一声,虽然没什么诚意,斗伯比又说:“蒍吕臣年少有才,看得出来,王上十分器重他,你们往后还要同朝为官,臣子不和,只能给君王招惹事端,斗祁你是明事理的人,不需要大哥再多说了罢。”
斗祁自然明白,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论气度,斗祁知道自己是万万不及斗伯比的,若不是斗伯比归山,自己也不会是斗家的家主。
斗祁只好应声,说:“斗祁知道,定会以大局为重。”
吴纠等了一会儿,斗祁可算是换好了衣裳,出来谢罪,说:“让我王久等,斗祁失礼。”
吴纠笑着说:“没事儿,这便走罢。”
吴纠想要赶紧去蒍吕臣家里,回去之后还要给齐侯做馍饼呢。
吴纠请斗祁同车,斗祁简直是受宠若惊,连忙蹬车陪坐,十分本分的模样。
众人来到蒍吕臣府上,蒍吕臣已经在门口迎接了,他脸色稍微与有些苍白,显然是中毒的缘故,不过蒍吕臣到底比斗伯比年轻太多,而且发现的早,再加上蒍吕臣虽然是个文人,但是身材高大,也能称得上健壮,因此恢复的快。
蒍吕臣抱恙在家,正在休养,听说楚王要来探病,赶紧迎在门口,吴纠下了缁车,连忙亲手扶起蒍吕臣,笑着说:“司败不必多礼,你看,谁与寡人一同来探病了?”
斗祁站在后面,尽量降低存在感,结果吴纠也是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化解斗家和蒍家的仇怨,因此有/意这么说,斗祁只好硬着头皮说:“司败大人。”
蒍吕臣显然有些吃惊,看到斗祁一愣,随即拱手说:“莫敖大人。”
蒍吕臣赶紧把众人迎进府中,蒍家比起斗家来,那便不够看了,没有斗家的辉煌与壮阔,尤其蒍吕臣上/位之后,其实并不喜欢奢华,反而十分简谱,一切从简,就显得更是萧条。
蒍吕臣迎着众人在厅堂坐下来,让人给吴纠和斗祁上茶,斗祁呷了一口茶水,颇为嫌弃的看了一茶杯。
吴纠也咳嗽了一声,这茶水简直就是茶叶末子,没想到蒍吕臣家里这么简朴。
蒍吕臣不好意思的拱手说:“请王上与莫敖大人不要介意,吕臣家中实在没什么好茶,这茶水已经是最好的了。”
蒍吕臣说的是实话,其实没有故意寒酸的意思,蒍家虽然大,但是远远不及斗家,而且自从亲和新王熊赀之后,虽然他们的意识是正确的,但是若敖氏的势力奈何太大,脸熊赀都无法左右,因此蒍家被斗家一直打/压,本就萧条了很多。
蒍吕臣临危受命,年纪轻轻做了家主,不过他的心思不在与斗家斗气上面,他身为司败,经常要纠察各种事情,纠察各种官/员,得罪人是少不了的,当然也要花不少钱,蒍吕臣经常自己贴钱纠察,又不贪/污,因此家中没多少银钱,根本没什么积蓄。
蒍家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多半自己过自己的,才不会把自己的钱贴补那寒酸的家主,再加上吴纠来的匆忙,蒍吕臣一时拿不出钱来买好茶,这还是让下人匆忙去买的,能买什么样的茶就买什么样的茶,毕竟经过吴纠在齐国的带动,如今饮茶已经成了贵/族的风向,不喝/茶实在丢人。
吴纠笑了笑,说:“司败大人简朴,看起来寡人该是时候重新制定一下士大夫们的粮俸了。”
蒍吕臣连忙摆手说:“这……让我王担心了,吕臣家中还不至于揭不开锅。”
斗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蒍吕臣,蒍吕臣官居上大夫,粮俸应该不少,虽然不能说是珍馐美味,但是顿顿都该有大鱼大/肉的,蒍吕臣竟然用“揭不开锅”四个字。
吴纠笑着对斗祁说:“莫敖,如今朝中有许多臣子,不知公干,不知为楚国分忧,只是在混乱的时候出来嚼舌/头根子,这次司败中毒的事情,想必莫敖也有所体会……”
斗祁知道,吴纠说的是流言蜚语的事情,虽然事情是郧国使臣挑/起来的,但是若楚国没有人传播,没有人重伤,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斗祁算是被重伤了,当然有体会。
吴纠说:“寡人不希望在寡人的管辖之下,还有吃白饭的现象出现,尽忠职守的忠臣反而没有粮俸养家,重新制定粮俸的事情,就交给莫敖来管理了,相信莫敖不会让寡人失望的。”
斗祁一听,连忙拱手说:“是,祁领诏,谢我王器重!”
吴纠笑眯眯的说:“别谢的这么早,这虽然是器重,但是莫敖做的若不好,也需要受罚的。”
斗祁见吴纠那笑眯眯,一派温柔的样子,忍不住后背有些发/麻,总觉得新王他有点深不可测……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蒍吕臣给大家准备了午膳,吴纠笑了一下,说:“寡人公/务繁忙,还要回宫去忙正事,斗卿正好无事,就留下来用午膳罢,寡人先行一步了。”
吴纠说着站起来,蒍吕臣连忙恭送吴纠,斗祁则是脸都青了,脸色蜡黄,茶都已经这样了,更别说午膳了,吴纠逃跑了,还把自己留下来,斗祁脸色能不蜡黄么?
吴纠笑眯眯的走出去,很快登车,缁车咕噜噜扬长而去,留下了斗祁十分尴尬,斗祁也想找辙告辞,哪知道蒍吕臣竟然十分实在,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