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听着虫鸣,邹玘才静下来想想白天的事,想想闫枭。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人动了心,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然也不会被刺激的想要逃避,其实拖到现在闫枭也并没有真正说出之前只是玩笑,不再联系的话,可是一番事下来,邹玘却发现竟然是自己怕了。
怕对方再出现自己会妥协,怕见到那个人好不容易竖起的城墙会烟消云散,对方总是有办法让他无力招架,无处可逃。
想到闫厉最后警告的神情,邹玘叹了口气,那餐饭再次让他意识到这样的恋情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闫枭不是他这样的孤家寡人,两人之后面对的也不仅仅只是家人的反对,还有铺天盖地的口水和评价。
到底还是认真了,不然怎么会这样不安,这样胆小。
邹玘把脸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一切都已经这样了,就让它过去吧,再过几天说不定自己就能忘了呢,在反复的自欺欺人中,邹玘陷入了梦乡。
清晨,邹玘依旧起了个大早,说服了还想上山的徐征,他都回来了怎么能让老爷子再忙活。
吃了早饭,他收拾东西去巡山,让老爷子在家看书做饭。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工作。
虽然在老一辈那演戏听起来并不是特别光彩,但老爷子这么开明的人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邹玘只是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能赚钱了,劝老爷子别再省吃俭用,对自己好一点,该吃的吃该买的买,然后就被老爷子以败家的名义赶出了家门。
身前的老人岁数应当比爷爷还大些,腿脚却相当利落,在山路上稳步如飞,还时不时转头跟闫枭叨叨些有的没的。
“哎……年纪到了,就是没有年轻的时候走的稳当,这要是当年我就是挑这样的担子能一天跑三个来回。也是我没命享,那些个小子去了城里都不愿意回来了,不是没要我们上去,可惜都这把年纪了,哪有这个力气折腾。哎……我们不上去也不知道时常下来看看,还是玘哥儿孝顺,徐小子好福气啊。”
挑着又是装米又是装盐的担子,闫枭还要分神听支书话中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说来也巧,昨晚闫枭就到了镇上,今天一大早去打听野云寨的信息,刚好碰上来镇上赶集的村支书,接待的区警本是想抽空把闫枭带到地方的,见了来送东西的支书,就干脆让支书领着他进了村。也给了他打听信息的机会。
“您说的玘哥儿是?”
“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邹玘!那孩子孝顺,只要回来就代徐小子上山,年前那次就是他发现的那些毒贩。”一说这个支书也来劲了,絮絮叨叨的将对方的家境往事说了个遍。
什么小小年纪就没了妈,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姥姥又是个狠心的冷老婆子,没人疼没人爱的,很是可怜。
“那年起的火可大了,赵婆子也是心大,放着那么小个孩子在柴房玩,要不是徐征他们兄弟,玘哥儿早不在了,那真是危险啊。”
闫枭从未听过邹玘说起过这些,对于自己的过往甚至之前的经历对方总是轻描淡写,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感叹和回忆的,现在听来那些艰辛和苦难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所以才能如此平静的面对这样痛苦的现实。
“后来徐小子回来后带着玘哥儿就好多,现在那孩子也特孝顺,混的好了,年年往家里寄东西,可出息了。”
走了一路,听了一路,等闫枭到了村里,邹玘小时候的事迹他都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
“真是麻烦你了闫警官,帮我把这么重的东西挑回山,太感谢了。”
“没事没事。”闫枭又不可能真看着八十多的老人去挑这么重的担子,而且这点重量他还挑的来。
推谢了老支书送来感谢的山果香烟,闫枭跟着对方来到了徐征的小石楼。
山上的路没什么变化,邹玘采了一些野果山菇,熟练的在山中转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偷猎,围猎的陷阱和人,便加快步伐赶在午饭前回了村子。只是还没进院门,邹玘惊恐的在田头发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起初他还在试图安慰自己肯定是看错了,没想他还没绕开,对方便已经发现他快步走近。邹玘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等转头看见路过的婶婶才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停下来,这要是在村子里你追我赶,被人看见了,不出一天就能传到老爷子耳里,到时候怕是更加难办。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了,闫枭抑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心情,大步走去,等走近看清对方面上的表情,步伐才渐渐缓下来。
邹玘低着头绷着脸,薄唇抿的死紧,面上是掩不住的防备,等人走到跟前他才抬眼看向来人。
“你怎么在这?”
眼神中一片的冷漠,让闫枭之前准备好的话语,生生堵在胸口,闷得他额角青筋直蹦。喉头滚动,半天他才硬邦邦的挤出一句话。
“我是来找你的。”
邹玘听了想笑,他也确实笑了。
“找我干嘛,村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您还是早回吧。”
说完不再看矗在眼前的男人,绕开对方就想回屋。闫枭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邹玘离开。
“不是,你听我说。”一把抓住邹玘的胳膊,急切的说道。
一抓上,邹玘就下意识的挡开,表面上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