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邹玘吓的一身白毛汗,就那个四不像还混着牛粪的泥猴子,可别丢人现眼了,实在听不下去,本来打定主意不理对方的邹玘,天色都不看,趁着老爷子去灶头烧水的功夫赶紧将人拽了出去,这要再坐下去,他那些个家底都能被抄光了。
“你不是要走访么?我带你去。”冷言说完也不看人,一个劲的埋头带路。
邹玘以为闫枭只是随便扯的借口,没想到对方还真认认真真的走访起来,挨家挨户转了一遍,等到天擦黑两人才回到石楼。
晚上两人倒也算相安无事,知道赶走对方是不可能的,邹玘的态度便一直不冷不热的,冷静礼貌的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闫枭跟在后面转了几圈,所有的试探都像打在棉花里,让他一时无处下手。
闫枭无奈,知道徐老爷子在,也不是个好时机,只得放弃还想搭话的想法,最后到睡前两人都没能好好说上一句话,。
深夜,邹玘靠窗前,望着灿烂的星河和皎洁的明月有些恍惚。不知何时起他就格外爱这片星空,总觉得站在这星河脚下,自己是那样的渺小,似乎世间的万物不过是一粒沙,自己白日的辛劳苦难,就不再重要,它们甚至连沙上的尘土都不算。所有心绪都能在那一刻沉寂,被纷杂繁乱的思绪遮掩的理智才会完全的苏醒。
他叹气,对于现在的处境,说不上来的感觉,十几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让他胆怯,让他退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的打击,又瞬间瓦解。坚毅的外表下,其实骨子里却是实打实的悲观主义者,那些埋藏在基因深处的懦弱总是时不时的想要吞噬那仅剩的火花。
知道对方真的是被阻拦又怎样,知道他并不是玩一玩而是想认真开始又怎么样,他们之间横亘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把窗台边改变风向熏人的蚊香换了个面,从行李里摸出久违的一支烟点上,尼古丁划过肺腑,望着渐渐朦胧的星月,邹玘转而又笑了。
这样想来,他们这个圈子要的不就是这样的金大腿,大金主,送上门来的福利,别人想要还要不来,他却还在这矫情认真,掰扯着对方有几分真心,甚至还担心着未来如何。
越想越好笑,低骂一句,自嘲自己又钻进了死胡同。
对啊,为什么不答应,答应了他吃亏了么。不,别说吃亏了,他赚大了。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相貌不差,还有资源,所以邹玘,你在哪纠结个屁呢。
又想起当年被带到林亦云面前时,倔强不服的心情,现在想想,在那些人眼里或许就是一个笑话吧。就像现在这样,或许不过是对方眼中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一定。
想到这邹玘甚至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恶劣的臆测,想象着自己答应对方后,那人无趣厌弃的样子。
把烟摁灭在蚊香盘里,邹玘拉上窗帘,转身上了床。
就这样吧,不就是答应交往么,既然你都这么认真了,那我就答应好咯。
想是这样想,第二天看见对方俊朗的面庞,深邃的眼眸,却还是不甘,他被这段连开始都没开始的感情折腾的死去活来,对方还似无所觉,想来也不能让对方好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