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前方遭遇敌军!”马车外的回报打碎了满车的甜腻。
“传诸将车前听令!”祁王声音里浸满怒色,也是哦,这时候被打断,不怒才怪呢。
祁王撑身子,看着怀里的人儿,双眸依旧在燃烧,继而俯下·身子,紧紧抱住祾儿,平复心中欲·火,口中喃喃道:“让本王抱会儿……”
良久,方起身哑声道:“祾儿,前方又有战事。”
“祾儿知道,王爷去吧。”祾儿说着,把脸埋进祁王胸口,蹭了蹭,掩饰自己的不舍,“王爷,一定要,保重自己……”
“唔…”祁王闷哼,差点星火又起燎原之势,抬手把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摁住,又道,“祾儿放心,寻常战役也不需要本王亲自上阵,不过要在阵前调度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祾儿,本王虽然留冷剑、夜角守着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王爷放心,祾儿自会小心的。”小人儿起身道。
祁王再三叮咛后,下车会见众将,黑着脸安排诸事。或是王爷寒气太盛,周围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不禁暗想,王爷这怒气从何而来啊?虽是路遇敌军,可是这尔棉氏部族不过是西北边境的一个小部落,往常也不敢轻易进攻我靖宇,并无世仇,不过是这次听令狄戎向我军发兵罢了,打退了也就是了,可以王爷现在这打法,那是亡国灭种、断子绝孙的打法啊……
秦朗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爷下来的马车,似要穿透重重帘幕窥探车内的旖旎,不禁想起昨日送王爷的书本,暗自会意,这敌人来的可能不是时候啊,打扰了王爷的大事,难怪要被打得很惨哦……
大军已先行,留下辎重部队和右后军,护送粮草和祾儿,祁王还特意留下秦朗朗统领军队,怕敌人偷袭时群龙无首。秦大公子也不是那种见到战争就往上扑的狂热分子,留在这儿逗逗祾儿也乐得清闲。
“小公子可是起了?属下进去可是方便?冬钺备了早善,小公子可要用膳?”秦大公子隔着车帷问道。
“起了,秦护卫进来吧。啊,不对,不,不,你先不要进来,等会儿,等一下,祾儿还,还未整好衣冠……”祾儿看到满书案的画本书册,不禁慌忙整理,口中推搪着秦大公子。
良久,祾儿方允许秦大公子等人进入,祾儿搅着手中的碧粳粥,问道:“秦大公子怎么没去战场?”
“属下是特意留下护送小公子跟粮草的。”秦大公子笑得人畜无害,指着引枕下的半页书角问道,“这可是小公子新读了什么书?可否赏属下一阅?”
“啊!”小人儿看到自己刚刚藏的书漏了个书角,脸上烧起绯红,急忙道,“不,不是祾儿读的,是,是王爷。不对,也不是王爷读的。”
秦大公子看着小人儿的慌乱,心下了然,笑意越发意味深长,祾儿看着秦大公子一脸的不怀好意,负气道:“这都是王爷的机密文件,秦护卫还是不要觊觎了,偷窥军机要务,可是要杀头的。”
“奥?王爷的公文何时会藏在小公子的引枕后面了?”看到吴小公子面有恼色,秦朗朗不敢再逗弄,连忙改口道,“小公子说笑了,王爷的公文属下怎敢窥伺,属下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小人儿虽是气闷,却也不好说什么,两人一时无话。跟王爷在一起沉默,祾儿倒也习惯,跟这个聒噪的家伙一起沉默,却让祾儿坐立难安了……
“秦,秦护卫,”祾儿思索着怎么打破沉默。
“哎,属下在呢!小公子有何吩咐?”还未等祾儿想好该聊点什么,这货已经急忙欢乐得答话了。(秦朗朗可不是祁王,需要祾儿找话题。他刚刚只是怕再说下去小公子便会恼了,是以沉默。这货,你给他个笑儿,他就能蹬鼻子上脸……)
“额,吩咐?没,没什么吩咐。”祾儿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强自找话题说到,“让秦护卫陪着祾儿留在这里,实在是委屈秦护卫了。没能去战场,该是很遗憾吧。”
“遗憾?”秦大公子的大脑还真不跟祾儿是一个回路的,“这有什么好遗憾的,留下多逍遥自在啊,谁没事尽想着去战场厮杀啊,死不死先不说,关键它是真累啊!赶上千里追击,持久苦战,那是没日没夜的打啊,别说睡觉,连吃饭都来不及……”秦大公子吐槽道。
“可是男儿立世,不是应当跨马提刀,杀敌报国的吗?祾儿就梦想着醉卧沙场,马革裹尸。”祾儿辩驳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那些所谓的不世之功,都是拿白骨堆出来的。而那些普通军士,也不过是战场上、马蹄下的肉泥,命如朝露。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那都是见了无数死人的,那些昨天还跟你一起吹牛扯皮的袍泽,今日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些前一刻还同你并肩作战的兄弟,回首间便成了四分五裂的肉块,所以自古以来,善战者从不好战。”fēng_liú俊逸、嬉笑怒骂的秦大公子,此时也拢上了浓浓的寒凉。所以说,不懂战争的才会崇拜战争,经历沙场的,对战争多是深恶痛绝。
“祾儿,祾儿是不怕死的,”小人儿讷讷道,“可是祾儿知道,祾儿如果硬要上战场,会给王爷舔麻烦,也会连累更多的将士为祾儿而死。所以,祾儿虽然向往,可是祾儿不会去的。不过,不是祾儿胆小,是祾儿不想累及将士。”小人儿又急切的解释道。
“哎呦,我们小公子越来越乖了,王爷回来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