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率大军出征,”祁王捏了捏祾儿脸蛋继续道,“还有两个时辰,不过还能陪祾儿躺会儿。”
祁王说着脱了外袍,躺在祾儿身边。祾儿往里挪了挪身子,掀开锦被,说道:“外面冷,王爷进来躺着吧。”
祁王顺势将小人儿拦在怀里,“夜深了,裬儿睡吧。”
“裬儿不困,王爷睡会子吧,待会儿裬儿叫王爷起床。”整日见着,倒也不觉得什么,这突然要分别,小人儿心中竟是万般不忍,还哪里舍得睡去。
“本王也不困。”祁王看着眼前香培玉琢的人儿,心中竟是别样滋味,“裬儿陪本王说说话吧。”
“好。”小人儿虽是这么答道,可两人四目相对,竟是一时无话。
一缕从未走过的思绪,蔓延在祁王心底,如同万千藤蔓,纠结在心肺之间,此时的祁王,或是还不懂依依别情,却真切的感受到心底的隐隐阵痛。他收紧双臂,将裬儿揉进胸口,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胸中郁结的钝痛。
小人儿将脸用力埋进祁王怀里,声音里浸着湿意:“王爷要去多久。”
“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听着小人儿喉咙里滚动着哭腔,祁王心底的藤蔓悠然收紧。 “裬儿乖,等本王回来。”
“嗯。”声音闷闷得从胸前传出,似有还无。
祁王翻身,将小人儿箍在身下,看着裬儿杏眼里氤氲着雾气,鼻头也被自己压得红红的,这一瞬,他竟是那么想恣意得亲吻啃噬身下的人儿,祁王为自己的想法一惊,终究只是抬起手,抚了抚裬儿瓷玉似的脸颊,说道:“睡吧。”
祁王侧身,依旧将小人儿拥在胸前,平复胸中的千头万绪。
堆积的烛花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裬儿终是抵不住困意,在祁王怀里酣然睡去。
“王爷,该出发了。”秋戈在门口轻道。
“嗯。”祁王轻轻抽出手臂,翻身下床。
看着睡意正浓的裬儿,征战多年的祁王,竟是第一次,如此不想出战。温柔乡,是英雄冢……
看到自家王爷望着睡梦中的小公子,眸色深深,尽是眷恋,秋戈不得不开口提醒到,“王爷,该出发了。”
祁王回神,俯身连着锦被环住小人儿,抬手将要抚上裬儿梨窝,却似怕惊扰了小人儿好梦,最终深深握住裬儿散落的发丝……
良久,祁王方起身出去,略过秋戈备好的早膳,径直向大营而去。
许是昨夜睡得太晚,这日裬儿起的格外迟,小人儿伸伸胳膊,踢踢腿,终于清醒过来,似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摸了摸身侧,哪还有人,急道:“王爷!”
秋戈听到声音连忙进来,却看到自家小公子抖着锦被从里面找王爷,不禁笑道:“小公子可算醒了,王爷寅时就出发了。”
吴小公子一听,竟拔足向外跑去。秋戈连忙拦住,“哎呦,我的小公子啊,这冰天雪地的,您穿着里衣就想往外跑啊,这要是王爷知道了,还不要了属下的脑袋啊!”秋戈说着连忙帮裬儿穿着衣服。
“可是,你们都没走啊!”裬儿看了看门神似的冷剑和夜角说道。
“王爷特意吩咐属下留下照顾小公子,”秋戈手上并未停歇,说道,“冷剑,夜角,还有夜角带领的苍龙七宿都是王爷留下保护小公子的,王爷还把冯都尉也留给小公子了。”
“可是,可是……”裬儿也是知道祁王已走,只是心里说不出的空落……
这几日吴小公子都蔫蔫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就连素来钟爱的雪狼崽子和小兔子也不顾了,整日坐在廊柱下发呆。秋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小公子,您这几日用膳都是勉强吃几口,想是不合口味吧,属下特意吩咐做了些糕点,您瞧瞧,精致可爱,松脆可口。”秋戈捧着玉盘问道。
“秋护卫费心了,我吃不下。”祾儿说得有气无力。
“您这总也不吃,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厨房刚炖的百果粥,酸甜爽口,您常常?”秋戈端着瓷玉盅说到。
“好吧。”裬儿终是不忍看着秋戈为自己担忧,接过玉盅,勉强吃了几口,又放下了。
“小公子整日呆在驿馆,该是憋闷,要不让冷剑,夜角给您舞剑瞧瞧?”秋戈费劲心思逗小公子开心,而回廊下立着的两人岿然不动,不禁气闷说道。
“王爷走了有八·九日了吧?”裬儿答非所问。
“今日是第九日了。”秋戈自是知道小公子心里牵念王爷。
“怎么都没有消息,王爷他……”裬儿欲言又止。
“小公子当心,咱家王爷的本事您还不知道吗!?定然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宽心。”秋戈忙道。
这方话音未落,许衣泽将军便匆匆赶来,“末将拜见小公子。”
“许将军大礼,裬儿怎么受的起!”吴小公子连忙起身扶起许衣泽,“许将军可是有什么事?”
“王爷从前方传来的军令里夹着一封家书,末将想着,这定是给小公子的。”许衣泽说着双手呈上信笺。
裬儿连忙接过,只见信上仅十个大字,铁划银钩,“本王安好,不久将归,甚念。”小人儿反复摸索着这几个字,心中暗自欢喜,原来王爷也是想我的……
“王爷的手书,除了军令就是公文,什么时候见过王爷写家书啊,小公子在王爷心里,着实不一般呢!”秋戈凑趣到。
“秋,秋护卫,尽会说笑,”裬儿俏脸染霞,转而向许将军问道,“王爷说不久就回来了,是仗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