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玉还待再说,于并成已经道,“既然如此,公子就请便吧。”说着又看风行,“小王爷若是有空,可常来坐坐。”
风行点头道,“自然要常来向老公爷请安。”
于并成对于中玉道,“代我送客人。”
于中玉不明白父亲为了和靖边王结盟不惜开罪銮禁卫,却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他二人走,只是,走到门口就完全明白了,因为,卫衿冷和风行根本走不出去。
身着飞凫服,腰佩绣金刀的銮禁卫往来不绝,将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于中玉问郭通道,“指挥使这是何意?”
郭通不语,銮禁卫同治赵文林道,“銮禁卫有两个兄弟,今早出门送金刀鞘到府上,至今未归。”说到这里,对上了于中玉目光,“有人看到他们二人进去就未出来,咱们恐怕要进去找一找,还请于将军海涵。“他话音刚落就是一挥手,銮禁卫立刻排成两行,鱼贯而入。
于中玉拦在门口,“我于家自高祖皇帝起,为国效忠,五世立族,岂能由你说进就进。”
赵文林向后退了一步,请教郭通。
郭通转身,大踏步走上了台阶,他每走一步,銮禁卫列好的队伍就错开一位,等他踏上了于家的正门,右手已经按上了刀鞘“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的栖凤阁,还没有地方是銮禁卫不能进的。”
风行见他适才在于家时还不曾佩刀,想来,这刀是刚才送过来的。他不欲多生事端,可此事却势必不能善了,而且,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郭通长刀出鞘,“于将军,得罪了。”
一声令下,一马当先,两百銮禁卫如开了闸的洪水,涌入了于府大门,片刻,就将于家还没有来得及抬走的两具尸体抬了出来。
銮禁卫群情耸动,赵文林望着于中玉,“于将军,我銮禁卫念着袍泽之谊特地前来送上金刀鞘,纵然于家不将銮禁卫放在眼里,也不该仗势行凶,胡乱杀人。”
风行听他说第一句话时就知道这是个圈套了,此刻,看着于中玉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上前,可惜,步子还没抬起来,就被卫衿冷拦住了,而后,他就听到他三师叔用极为低沉但响亮的声音说,“人是我杀的。”
聚集在门口的銮禁卫立刻蜂拥而至,将卫衿冷和风行团团围住。人人手按绣金刀,双目通红。
赵文林挥手,就说了两个字,“拿下!”
风行一个上步拦在卫衿冷面前,郭通的声音徐徐传来,“銮禁卫抓人,还有人敢抗旨吗?”
豹骨(3)
风行立在当前,直视郭通,寸步不让。
卫衿冷却道,“你退下。”
“三师叔——”銮禁卫的诏狱臭名昭著,一定不能让三师叔为了自己陷进去。
卫衿冷迈出一步,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国公府上,众目睽睽,我卫三行事,素来光明磊落,是非曲直,天下人自有公论。这两个宵小暗算于我,反伤自身,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郭通冷笑,“卫三公子好大的口气,可惜,这是天子脚下,不是江湖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算你是靖边王的师弟,也不能为所欲为。带走!”
他话音刚落,銮禁卫就拉开了绳索上前,此时正是午后,于家又在朝阳大街上,虽然路人见銮禁卫抓人避之不及,但又忍不住好奇想去看。
郭通微微颔首,赵文林立刻带了一队人向北而去——正是三月巷卫家老宅方向。风行脸色一变,沉声道,“堂堂天子近卫,竟如此卑鄙。”
郭通望着卫衿冷,“知道卫三公子武艺高强,但您也会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京畿重地,容不得谁以武犯禁。您大可杀了我们这些人逃之夭夭,但无论您跑入荒漠还是深谷,三月巷的宅子总在那。京兆卫氏家大业大,难道人人是武林高手不成!”他话里有话,大漠深谷云云,不过含沙射影卫衿冷有靖边王缉熙谷撑腰,说到后来,更直接是威胁了。
卫衿冷微微一笑,“郭指挥使有备而来”,他环顾四周,目光如箭,今天出动的人,几乎人人右边的衣袖上都绣着各式飞禽,这是銮禁卫立功受赏才能有的殊荣,“銮禁卫精英尽出,倒是真看得起在下。”他说着看了风行一眼,语气依旧不紧不慢,“日后行事切忌鲁莽,更不能因为任何挑衅便失了仁心。回去闭门读书,除非有大师兄的命令,不许出门。”
“三师叔——”风行也知道,自己今天太轻率,竟然中了对方连环计,还连累了三师叔,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三师叔落入銮禁卫手中。
卫衿冷根本不让他说完,“我离开的这些天,你就在我的书房禁足,哪也不许去。”他特地加重了我的书房四个字,风行立刻明白了,有自己在,至少能保卫家上下周全。
风行攥紧了拳,低头道,“侄儿记住了,定不负三师叔所望。”
卫衿冷点了点头,“你须知道,自己身份贵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风行知道即使此刻,他关心自己也多过应对眼前窘迫,连忙恭敬道,“是。侄儿谨记师叔教诲。”
见他像是真听进去了,卫衿冷很欣慰,轻轻一掞衣衫下摆,迈步就走,他一抬脚,銮禁卫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倒不似是索拿杀人要犯,而是跟随统领出行。
几个年轻气盛的后生欲上前动手,互相一打眼色越众而出围成了一个圈子,牛筋绳铁锁链飞掷出来,誓要将卫衿冷绑进去,卫衿冷听得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