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娘母仪天下,泽被六宫,我这个小小的男宠也很感念她的恩德呢。”晋枢机一张嘴犹自不饶人。
商承弼无奈,半天才道,“好了,是朕不好,以后不提她了。”他说到这里便提高声音,“太医呢?时辰已经到了,怎么还不来请平安脉。”
小顺子回道,“皇上,冯太医已经到了,未得旨意,不敢进来。”
商承弼道,“怎么不通传呢?”他问了这一句却立时明白,他刚才盯着晋枢机看得入神,这精乖的奴才怕是不敢贸然打扰吧。倒是有些眼色,“宣。”
“是。”
冯太医带着侍药的小太监进来请安问脉,小顺子很有眼力价地将帘子拉好,屏风架起来,还在晋枢机手上罩了一条丝帕。商承弼更加满意,晋枢机却觉得这小太监机灵得过了头了,打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人看遍了,如今,竟又讲究起来。
冯太医跪下看了脉,琢磨了好一阵子。
商承弼合上折子,一只脚踩在宝相花的地毯上,“又有什么不对吗?”
冯太医连忙叩首,“侯爷的脉息好多了,只是体内,似有一股异流。”
晋枢机收回了手腕,声音淡淡的,“异流吗?”晋枢机看着商承弼,“你调息得怎样,那天你心急了,输了许多内力给我。我如今功力不继,恐怕一时未能疏导,过一阵子也就好了。只是,你内功修习不易,好端端的,却浪费了。”
商承弼道,“不碍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你那天咳血昏厥,吓得朕几乎要随你而去,好在醒过来了。”
晋枢机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去了,你没听人说过,祸害遗千年。”
商承弼看冯太医整理药箱,问道,“皇后送了支百年老参,朕想给他补补身子。只是他如今精力不济,会不会虚不受补?”
冯太医道,“侯爷的身子经此一役,底子差不多都掏空了。再加上猝然中毒,虽然发现得早,毒药未能侵入五脏,可究竟大伤元气。如今只适宜温补。”
晋枢机眉心一动,商承弼却毫无知觉,只是吩咐道,“嗯。重华的身子朕就交给你了。只要治好他,就是你们太医院最大的功绩。”
晋枢机等冯太医告退才对商承弼道,“这冯太医颤颤巍巍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治不好。这不给吃,那不能用,不如,换个太医吧。”
商承弼道,“又发什么孩子脾气。你哥哥又不在,冯平的医术也算好了。那天你咳血,也是他拼着雷霆之怒将你救回来。”商承弼抚着晋枢机头发,“重华,坦白说。朕对其他人未必信得过,在你哥哥回来之前,朕只能暂时把你交给他。”
晋枢机知道跟他说不通,可刚才那冯太医,分明是话中有话。他是说漏了,还是故意给我听的呢,晋枢机思忖着,随口问道,“你的八百里加急也太慢了吧,怎么我哥哥还没回来。”
商承弼笑着吻上他唇,“黄河水灾,很多灾民都涌进京城来,路上不好走也是难免的。你现在都好多了,就别想着哥哥了,真要有什么事,朕比你哥哥可好用多了。”
楚衣轻敲响了于同襄的门,叫云泽递上字条,“敢问小将军,您从宫中回来,有听到我弟弟的消息吗?”
于同襄抱拳道,“回师叔,同襄回宫那天,只有宫中的一个小太监递了临渊侯的话,以后就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了。”
云泽又递上一张字条,“那这些天一路行来,可曾听到什么传闻?”
于同襄恍然想起像是听人说起过临渊侯除爵又复爵的事,可是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小王爷每天在市井闲逛,都没有说给他听吗?不过,如今已经复爵,应该没什么事了。说起来当今圣上也算雄才大略,可惜,遇到临渊侯的事,未免朝令夕改,让人看了笑话。如今疫情这么严重,他倒好意思为一个男宠几番旨意出来。大概是怕二师叔担心吧,于同襄想着,既然连卫衿冷和沈栖闲都没有说,自己更不必多事,“回二师叔,都是些街谈巷议,不足听闻。”
云泽又送上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多谢。”
楚衣轻带着云泽离开,都走到了转角,才对他打手势,“去叫新旸,如果他不忙的话,请他过来一趟。”
云泽念叨着,“公子,你也未免太多心了吧。咱们从于府搬到三公子的宅子,一路也没听说临渊侯有什么事啊。”
楚衣轻轻轻摇头,“太怪了。新旸是大气的人,不愿听什么闲话,他这里没有消息并不奇怪。可是,我总觉得这么平静,有些古怪。”楚衣轻回转身子,“回去立刻收拾行李。我不放心,要回宫看看。”
云泽看自家公子走得更快,索性小跑跟着,嘴里嘟囔,“劳碌命,真是劳碌命。公子,别人多了个弟弟,都是多了个能揍的人,您多了个弟弟,怎么就跟多了个爹似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还是过渡章节吧,这个,最后一个小波折了
虽然很多大人都知道了,还是再说一下,这两天更了《支离》,是慕瑀儿子的番外,叫《叛逆者》,在《游弋》的最后一章,有兴趣的大人可以去看一下
106一百零六、山雨欲来
下雨天,睡觉天。喝了药的晋枢机如今正拥着一双锦被歇晌,白色绢纱的足袋松松套在脚上,并未系着袜带,一副海棠春睡慵悃未足的样子,他半条胳膊靠在引枕上,纤手探出帘子来,小顺子连忙奉上一盅姜苏茶,晋枢机懒懒推着苏叶,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