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谢完出门。
回到自己工位上,依旧不见闪永昌的身影。喻承环视他所在的团队,整个女装行业氛围冷漠到一个诡异的程度。人们也会为一些小事交流,但频率极低;在不得不沟通的情况下,彼此相触的眼神都在努力掩盖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喻承摇摇头,甭提凝聚力,这个团队差不多是死透了。
他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对付工作。几件事过后,有一团他也打心里厌恶的气场,慢慢侵入他的安全范围,并罩住了他。
抬眼一看,是严绅。他故作轻松朝喻承抬抬下巴,说:“出去聊聊!”
喻承官方打趣:“还以为你要说‘出去单挑’呢!”
严绅臭着脸笑,领头先到了露天走廊上。见喻承跟出来,他抖出一根烟,自己点上。
喻承耐着性子问:“这么神秘,啥事儿啊?”
严绅喷烟:“刚才的面试,你把握多大?”
喻承察言观色:“五五吧。”
严绅低声呵呵,笑眼意味深长:“你也太谦虚了,肯定不止这点儿嘛!”他吞了口烟,话锋一转,“其实,有时候晋升不是好事——你看人事部刚发的通知邮件了吗?按飞天新出的人才反哺制度,新晋升一年内,晋升员工没有自主转岗的权利。”
喻承一愣。
严绅漫不经心弹烟灰,他这时候的精神跟刚刚在萨营华办公室比,完全两样,像突然被谁注入了强力能量源似的:“新晋升员工如果想转,老板不答应,他就只能在原来的部门儿里呆着。呆完一年还不算,我听说有些部门是这么来的——一年之后,不又是财年了嘛?”
他笑看喻承,喻承不说话。
严绅:“老板年度绩效给个6.5,但是不炒他——你知道的,6.5如果公司不炒,员工自己又不离职,那,老板可以给他降一级。p级降一级,薪水当然跟着降,然后呢,绩效还是6.5啊,对吧?转岗肯定转不了!就这么一年接一年地下去……”
喻承接口说:“直到这人撑不住,自己灰溜溜地走,称了老板的心,还能给部门省下遣散费;要他还能撑,部门一面可劲儿用,一面算算哪天就算开他,按他当下的薪水也花不了几个钱的时候,再开刀。”
严绅朝他笑着点点头。
喻承浑身有点冷,回想起谷天骄的话,这就是闪永昌要“针对你个人”的意思了。
同时他还想起来,谷天骄说过目前他们掌握的证据,“动武贺东够了”,却始终没说过对闪永昌会造成什么威胁。毕竟手机录的音多少有点走样,而闪永昌没出现在镜头里。他要打死不承认,武贺东又为铺后路力保他,谁都没辙。
发呆中,听到严绅感慨似的:“你吧,条件好,能力也不错。就是有些事太认真,有些关系撇得太清了……”
喻承想,老子主要就是撇开你丫有事儿没事儿地上下其手!如果这是缺陷的话,就让我一直不完美好了!
严绅:“你跟闪永昌约好的呀!拿到7分就转岗,可你呢……呵呵,他是扣了你一半钱,但他有这个权利,对吧?当然,闪永昌说你自荐的事儿挺有意思的,对你刮目相看——我也觉得你有种,唔……但你把事情搞复杂了嘛!”
喻承冷冷回敬:“是我吗?”
严绅灭烟,看他一眼:“你有没有觉得,像北京这种大城市,带男票住个酒店很讨厌?”
喻承一愣。
严绅:“首先呢,一间房,不管住几个人,非得全部登记身份证……”他看着喻承,狡黠一笑,“看到是两个男的,向你们一再确认‘是大床房吗’了吧?”
喻承松气一笑。
又不是第一次开房,谁还没个经验呢?他和谷天骄不论网上预定还是临时入住,都登记一个人。拿到房卡后,另一个假装已入住的客人,默默跟着上楼就行。
他不太明白严绅说这些有什么用意,脑洞开大一点,难不成当时他和谷天骄从饭店逃走,还是被闪永昌跟踪啦?
怎么可能!又不是拍片……等等,万一是真的呢?……嗯?!!!
喻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重新紧张起来。
但也许是刚刚那一笑毫不苦情,有点出乎严绅意料。他玩味观察着喻承的面部表情,接着说:“我这么说吧!我哥原来在喜福汇的几个头儿,认识的人很多、很多。关系特好的,有几个,管着国内几乎所有的快捷酒店……”
原来不是跟踪啊!喻承偷松半口气,谁知严绅接着说:“和传统酒店。”喻承微微一僵,严绅满意笑出来,“帝都就更不用说了,人脉连人脉,所有酒店前天都是什么人住了大床房,要查,就是敲个回车的事儿——”
喻承笑:“这么雅兴?查了干嘛?”
严绅怔了一下,试探道:“你和你男朋友的个人信息……”他打住,继续盯着喻承,改口,“哦,不是你订的对吧?”喻承不响,他微微拧起眉头,继续揣测说,“不是你订的,完了你混过前台?”
喻承面无表情:“不好意思,跟工作无关的事儿,咱空了聊!”
他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候,严绅手机响。喻承放慢脚步,而严绅听了几秒钟后,竟追上来拉住了他。
喻承冷着脸眼看着他笑容满面挂了电话,朝喻承递来一个更诡秘的笑容:“再聊会儿,正事儿还没说呢!”
喻承无奈立定。
严绅点上第二根烟,吞云吐雾的样子像中了体彩头奖。他自顾自爽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