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叶云泽先前说的短时间内不打算见季琛什么的,小喜子直接装作没听到。
他伺候了叶云泽这么些年,还能不了解叶云泽?口是心非!如今他把季琛带进宫去,叶云泽有本事倒是把人拒之门外呢!
别看叶云泽在朝臣面前那么稳重可靠,到了季琛面前,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时不时要闹点儿小脾气。这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通常,小打小闹过后,叶云泽和季琛的感情反而会更好。
这些年来,机智如喜公公,早就总结出套路来了!
季琛到的时候,叶云泽果然在由人领着看各式各样的摆设。
“皇上,您看,这是先朝蒋大学士的画作,上头的山水极有意境,若是一睁眼便能够看到这翠竹,只怕心情都会好上几分……”底下的人估摸着这是叶云泽喜欢的风格,正卖力的向叶云泽推荐这幅画作。
叶云泽看了几眼后,果断道:“挂到朕的小书房去吧。”
“皇上,这幅画,可是有何不妥?”底下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够找出这样一副符合皇上心意的真迹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能够看得出,皇上是颇喜欢这幅画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随意的挂在小书房呢?
要知道,叶云泽平日里可没几次回去小书房,多是在大书房批阅奏折、与大臣们议事。这小书房,拢共也去不了几次。
叶云泽看向那人的眼中带了些许冷意:“你对朕的喜好,倒是了解得颇为深入。”
他的身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意,那人额上渐渐沁出了汗渍:“奴才……”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叶云泽冷哼一声:“既是对朕的喜好这般了解,对皇后的喜好,怎么就如此不上心呢?朕记得,朕说过,日后皇后时常往来之地,一切都要按照皇后喜好的风格来布置,你看看,这进上的东西有几样是合皇后眼缘的?你可有把朕的话当一回事儿!”
叶云泽本人出身世家,受世家文化影响甚深,喜欢雅致的氛围,季琛则不同。约莫是小时候苦日子过惯了,季琛更喜欢将自个儿的房间装扮得富贵。季琛的屋子,与叶云泽的寝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对于这些,叶云泽自然是知道的,并且一早就吩咐了,以季琛的喜好为先。没想到,竟还有人阳奉阴违,真当他是眼瞎的不成!
“皇上息怒,奴才以为……”那人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他原以为,叶云泽要求寝殿按照季琛的喜好来布置,只是一句显示恩宠的话罢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作为帝王的叶云泽,竟真的会为了季琛而委屈自己,处处为季琛考虑。
其实,那人不知道,叶云泽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让季琛进宫后住得舒心,更重要的是,他怕有人会怠慢了季琛,表面上对季琛毕恭毕敬,心里却不把季琛当回事儿。既然他决定公开这段关系,迎季琛入宫,自然要给爱人最好的一切,他不愿让爱人受一点儿委屈——哪怕季琛自个儿不觉得委屈也不行!
叶云泽就是要让底下的人看到,季琛的事,无论何时,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在这宫里头,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季琛。
“你以为?朕看你自作主张的本事倒是不小。你这样的奴才,朕是断断不敢用的。你且回去吧,朕另指一个人来!”
那人惊惶地抬起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丢了这项差事,更令他心惊的是,皇上虽没说罢免他的职位,但皇上都已经说出不敢用他这样的话来了,从今往后,还有谁敢用他?哪怕他依旧在正二品殿前公公的位置上,日后只怕也要被排挤成边缘人了!
“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妄自揣测上意,罪该万死,求皇上给奴才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叶云泽却不为所动,他本就准备杀鸡儆猴,这鸡若是不杀,哪儿还能起到儆猴的效果呢?要怪,也只能怪这太监自个儿撞到枪口上。
季琛在门口站了一阵,早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这太监虽然有错,但也算不上什么大过,实在无需这么大动干戈。只是,叶云泽会这么恼火,到底也是为了他,见叶云泽对自己这般用心,季琛心中亦是甜滋滋的。
“微臣参见皇上。”因是在人前,季琛进门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向叶云泽行了礼。
叶云泽在看到季琛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你怎么来了?”说着,又怒道:“周围都是死人么!怎么没人通传一声!”一想到季琛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叶云泽心头又是一阵恼火。
季琛安抚地道:“是微臣不让人通传的,皇上莫不是要生微臣的气?微臣难得求见皇上一次,皇上却这般凶恶,日后微臣可不敢来见皇上了。”
若是旁人敢这么说叶云泽,一早被叶云泽给叉出去了,如今说这话的是季琛,叶云泽却只有无奈:“你就仗着我宠你……”可劲儿欺负我吧。
这后半句话,因着外人在场,终归没有说出来。
然而,仅仅是这几句话,就足以看出,叶云泽对季琛有多纵容。
那名正二品殿前公公低下头,心中悔恨不已。
若是早知道皇上和准皇后私下的相处模式是这样儿的,若是早知道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这么干啊!
“是,是,微臣惯会恃宠而骄。皇上如今发现也不晚,若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