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说,“我要回去看店了。”
贺鹏伸手就要去揪黄单的衣领,肩膀被按住,那股力道将他扯到一边去了。
戚丰叼根烟,“干嘛呢?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怎么着,你要插一脚?”
贺鹏扒拉油腻腻的头发,“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什么事都有你的份儿啊?”
戚丰吐口烟圈,转身走人,压根就懒的搭理。
管闲事的毛病他没有,前两秒他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阻止贺鹏,大概是闲的。
下雨真他|妈||的烦人。
黄单看着贺鹏的脑袋,那头发真黑,油光光的。
贺鹏扒头发的动作一停,他吼道,“看什么?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黄单提着拖把离开。
拐角一下子少两个人,贺鹏独自留在原地,气的胸疼。
黄单在小卖铺待了会儿就一个人出去,他绕过一排门脸和工人的宿舍,去了原主一家原来住的工棚,那片地上杂草丛生,矮矮的夹在石头缝里,活的自由又洒脱。
豆沙死后就埋在这里,黄单跟着原主的记忆找到小土包,他进工棚其中一个房间,拿了个破旧的铁锹挖土,土包里面是空的。
位置不会记错的,黄单的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
是谁把豆沙的尸体挖走的?
黄单放下铁锹,回想着贺鹏所说的话,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豆沙的尸体不见的事,黄单没告诉张父他们,除了让他们伤心难过,就没别的用了。
黄单往小卖铺走,他突然停下来。
背后有人。
就在下一刻,黄单猛地回头,太阳底下的工棚无声冒着热气,四周寂静无声,嫩绿的青草随着热风轻轻晃着,还有晒在铁架子下面的一些衣服。
大白天的,黄单后心潮湿一片,他出汗了,而且出了很多。
他犹豫几瞬,抬脚往工棚走去。
从第一间开始,黄单挨个的进去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去年五月份,原主一家从工棚搬到小卖铺,第二天原主妈来这边的水池洗衣服,发现工棚一排房子的门都是开着的,窗户的铁网被扯坏了,屋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所有钥匙都不见了。
从那以后,原主妈不管是来晒洗衣服,还是弄菜地,都不会太晚过来。
这地儿渗得慌。
黄单查完最后一个房间,一无所获,他出来后沿着走廊往前走,看到一个水池,再往前,是个茅房,被草木围着,颇有一种犹抱琵笆半遮面的味道在里面。
茅房一边放着两个粪桶,苍蝇和蚊子在上面晒太阳。
黄单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那群沐浴阳光的小伙伴们了,他正要转身离开,一个声音窜入耳中,视野里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很突兀,硬||插||进来的,没有丝毫的前戏。
身子顿住,黄单猝不及防。
戚丰刚从茅房里出来,手还放在皮带上面,他见着青年,眼睛眯了眯,“你跑这儿闻臭?”
黄单不答反问,“你呢?”
戚丰啪地扣上皮带,“拉屎。”
黄单问道,“你们宿舍旁边不就是厕所吗?怎么来这里?”
戚丰勾勾唇,“我乐意。”
黄单没说话。
戚丰看出青年的怀疑,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似是在笑,“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在撒谎?”
黄单还是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丰一个阔步,“闻着味儿了吗?要是没闻着就跟叔叔说,嗯?”
一片阴影投下来,黄单的眉眼躲在阴影里,逃离太阳的吞噬,有味儿被热风吹到鼻腔,他抿嘴,“好臭。”
戚丰的眼皮半搭着,“废话,你拉屎不臭啊?”
黄单,“……”
站在太阳底下,戚丰暴露在外的古铜色皮|肤被晒出一层汗,他抹把脸,把手上的汗水甩了甩。
黄单说,“你没洗手。”
戚丰的额角一抽,“话多的小朋友不讨人喜欢。”
他脚步散漫地水池那里,在哗啦水声里弯腰洗手洗脸。
黄单盯着男人的背部,眉间的纹路越来越深,怎么也消失不掉。
刚才挖土包的时候,这个男人是在茅房,还是在某个角落看着?他可以确定一点,对方来的比自己早。
戚丰忽然转头。
黄单也不躲,面不改色地撞上男人那道锋利的目光。
戚丰的唇角下压几分,似乎动怒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唇角,弧度冷冽,“小东西。”
黄单没听清,看男人的嘴型能看出来那三个字,他的眉头动动,一语不发的走了。
身后的水声停止,脚步声响了。
黄单没去管,他在口袋里摸出一片口香糖剥了塞嘴里,走原路回了小卖铺,脚上沾了一层泥巴也没去蹭。
戚丰后脚进去,买了一些东西。
黄单单一个个的算,“绿茶两块五一瓶,两瓶就是五块钱,好丽友派四块钱,笔是一块钱的,三包瓜子是三块钱,面包一块钱一个,你拿了十个……”
戚丰等他说完,就侧头看边上的口香糖,“怎么卖的?”
黄单说,“绿箭的两块,益达的三块。”
戚丰捞了捞下巴,“益达的为什么贵一块钱?吃着嘴里更香?”
黄单从后面拽了个红色的塑料袋,把那些东西都装进去,“进货的价格不同。”
戚丰单手撑着柜面,“你嘴里吃的是益达吧?”
黄单想提醒男人,玻璃的不能撑,但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