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的口红沾到你的嘴上了。你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一个偷吃忘了擦嘴的小馋猫。……比刚才拿着匕首的样子可爱多了。”
庄湄推开詹,“别再碰我,否则我不客气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不洁的。这是污、秽的。”
詹又喝了一盏高粱酒。
“……她们母女呢?你不会利用完她们,就把她们丢下船了吧?”
“小格格才几岁,你和她们生活这么多天,应该知道小孩子有午睡习惯。她在午睡,佟妈妈在陪着她。……我当然不会丢她们下船,事实上,我现在有点害怕,你把我丢下船。”
“丢下床?!!!”
“不,你听错了,是丢下船。”
詹笑着坐下来,“离我那座小沙洲,大约还有半小时的水程,坐,我们聊聊天。”
庄湄不屑的转过身去,詹立即提醒道:“我们已经到了这条河最深的地方,你看看外面,漂着一个斗大的血淋淋的【禁止游泳】的警示牌,我听说很多小朋友在这里玩水淹死的。还听说啊,这片水域里有那种浑身长毛的水猴子,专拉那些顽皮的孩子下去……”
“够了!我才没有想着要逃跑!”庄湄斜眼瞪着詹,詹摊手道:“别误会,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庄湄不满的深出一口气,正预备张口,詹又问:“你不喜欢这个雅致的画舫吗?如果你这就要离开,我也可以叫酒家老板联络联络看,这附近有没有回城的船?”
“…………我们……刚才你……现在……”
“哦。我真是上年纪了,事情又多,我好像刚才问过老板,他说,这片水域已经离那些城中船非、常、非、常、远,那些船也不会来这里接客,除非叫搜救船,可是搜救船开到这里,天也黑了。”
“你!”
庄湄扑过去,冲着詹半壁就是一顿粉拳乱捶,詹一边呼痛一边笑盈盈的挨着这份应得的打,最后实在是疼了,才握住庄湄的一对粉拳,将她拽过来,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再这样顽皮下去哦,小发型都要气歪了,就不好看咯。”
詹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庄湄的两只手,并将它们按下去,她的另外一只手,拨弄着她的黑色短发。
“你看上去多漂亮啊,看来你不大喜欢北方,你喜欢南方?”
“我喜欢哪里,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要是知道你喜欢哪里,下次你失踪了,我就能直接去找你,省得让我手底下的人翻遍北方,最后,你人居然在南方?”
“吴洱善的小夫人丢了,你着什么急啊?这么急着帮她找到我!”
“洱善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啊,可是你刚才正要对你最好的朋友的小夫人做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詹脸色一黯,她晃神间松开手,庄湄立刻就拽着自从她怀里蹿起来,“嗑噔”“嗑噔”的下楼去了。
看在詹眼里,庄湄的小背影全是愤恨;而庄湄下楼后就立即扶住栏杆,她的心狂跳不已,她可不想在詹面前心跳爆棚又变成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她按住胸口,赶里掏出药来,可惜已经迟了,她手一抖,药片撒了一地,她抽搐着倒在地上,艰难的伸手……要去够那些能止住这该死的心跳的白色药片————眼前越来越模糊,那些药片变成一个个白色的小重影,庄湄晕过去之前,看到是……有人跑过来了……那是佟渐春惊惧愧疚的脸……
第63章 碎片
从前庄湄听说醉酒的人会产生一连的串断片效应。
会忘记沉醉之前,见过的人,说过的话,发生过的事情,脑袋就像是穿过一条黑隧道的火车,用力拍着脑袋也只能想起来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黑。
她没醉过,可这次,她好像是…断片了?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庄湄不知身在何方,两米三的大床上唯有她一人独占,这古色古香的卧室内再无旁人,窗明几净,香炉袅袅,墙上挂着一幅《巴山夜雨图》和一幅小《秋池图》……她太熟悉这两幅古画了,这是从前挂在他父亲书房的两幅画,庄湄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刚下床双脚发虚,走两步才有点儿知觉。她走到那两幅下面,伸手掀开《秋池图》,去看这画的背面——果然,后面有她和弟弟当年涂鸦上去的“薄氏一家简笔画”,庄湄扯了扯嘴角,看见这个她就想到当时父亲教训他们毁坏文物时心痛至极的样子;她又翻开价值连城的《巴山夜雨图》,果然,后面是父亲无奈的破罐子破摔邀请母亲,亲自携一家四口一起画得“薄徵焘的一家”,母亲当时很不满自己的一双儿女把自己画的那样丑,就着重把自己画得美美哒(其实简笔画哪里有美丑可言呢),她的头偎依在父亲肩头,而庄湄和弟弟则抱在一起比心……
庄湄知道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两幅画……她揉了揉眼睛,放下画。
“你醒了?”
庄湄吓了一跳,只见悄无声息走进来的佟渐春正关切的看着她,她手里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一只洁白的毛巾睡在那盆热水中。
庄湄想也没想,就习惯性的走过去,伸手掬起一捧热水,泼到脸上,又倨傲的晃晃脖子,任水花珠子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她望着佟渐春。
“拧干毛巾,帮我擦一下。嗯?”
佟渐春自从老公过世守寡以来,可从来没伺候过任何人,就连她的刁钻的公婆病在床,她也连脸都没给他们擦过呢!她望着好似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