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之后,容兰芝就改为请我去茶楼喝茶,有段时间,我们聚得十分频繁,主要是我和薄陷入了无可避免的争吵中,我们决定结婚,可是各自又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因此演变出了不少的小矛盾,容就听我说着那些事情,有时候发表意见,有时候沉默的让我心惊。
我当时如果能再敏感一点,就应该要知道,容兰芝这厮,怕不是喜欢上我了?
可惜,年少轻狂,脑袋不好使,压根没瞅出来问题,以致于埋下祸根也不自知,我那时候就该识相一点,少去找她,省得几十年后给了她借口说,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粘着我,找我说话排遣,拿我当小三使着,却一点小三的好处都不给我。
对了,我们那年代还没有小三,我们都说——第三者。
第一个瞧出来不对劲的,绝对不是如今身陷囹圄的我,而是我丈夫,薄有段时间变得非常敏感,
一会儿照镜子打领带的时候问我:
薄:阿荷,我不在的时候,你为什么天天往容兰芝家里跑?
我:去打麻将,听戏咯。
一会儿出门的时候问我:
薄:阿荷,你们除了打麻将听戏,容兰芝还和你做别的吗?
我:当然啦!
薄:什么???!!!
我:还可以游湖听戏啊,最近画舫上的糕点一级棒呢。
薄:…………
一会儿出差途中打电话给我问:
薄:阿荷,容兰芝有没有对你说过以下的话:
我:嗯,你说?
薄:阿荷,我真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们要是能天天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我:这是她的口头禅啊。每次见面都要说。
薄:阿荷,你今晚别回去了,反正你丈夫也不在家。
我:这个,她好像……也说过几次。
薄:说过几次?
我:也不多,十来次吧。不过我都回来了,因为我要回来喂我的猫。
大概这样问东问西几次之后,突然有一天,容兰芝被逮进去受审查了,又突然有一天,容兰芝被遣送回老家了。
从那以后,到我生下我的女儿和儿子,那十多年间,我都没再见过她,她也不再打电话给我,直到同性婚姻法正式施行后,她来过一趟京城,也只是匆匆在宴会上打了个招呼,她就陌生人似的和我擦肩而过。
我丈夫也奇怪,从不跟我解释容兰芝被遣送回老家的真实原因,每次我只要提到容兰芝,他总是气急败坏的说难道我不够好吗?难道我不够英俊体贴吗?你要老想着那个居心不良的第三者?我……只能无言以对,被薄那一脸被戴了绿帽的受伤表情震惊过几次之后,我就不再问了。
我白痴的想着,时间总会给我答案的。
结果,时间只给了我当头一棒。
第50章 郑潋荷番外之笼中岁月(二)
在我仍沉浸在儿女成双、家族和睦、丈夫仕途亨通的时候,我平静幸福到令我身边朋友都发指的婚姻生活,终于出了个小事故。
由于我一贯忙碌,光是为各地方戏曲团申请经费就能往返于京城和各地数周,故而,这个堪称巨石落地一样的事故,等到我知晓的时候,已经尸骨无存,没有真相可以查证,不过好在我认识了一帮很有八卦精神的姐妹,她们从各处给我凑齐了这事故的主人公和最基本的发展脉络。
先来说说我丈夫薄徵焘这个男人,他是我们这辈人里少有的美男子,关于他的美貌早就闻名遐迩,有这样一个存在感太高的夫君,我这个做娘子的常倍感压力,尽管我的长相亦算是半个倾国倾城,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丈夫才是我们家的门面。
薄那样的长相,是属于随便去外国出使一趟就能赢得一票芳心的,鸡贼的新政、府一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总是差遣他去,妄图用他的美貌来粉饰太平。
薄在外粉饰太平惯了,回家也会笑眯眯的对我粉饰太平,说实话,我就喜欢他一回到家就对我笑眯眯的样子,和我过世的父亲很像,不过有时他也会像我那位锱铢必较、凡事总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母亲,对我的私生活和公生活总要来个月度盘点。
作为家中常年被盘点的人,又有容的“黑前科”在前,我从来都没反抗过,即,我从来没有真正盘点过他的公私生活。
主要是,我觉得我盘点不过他。
可这弄到坊间沸腾的事故出现了,我就得挽起袖子,好好盘点一下了。
是夜,我哄完小湄儿和小洄儿姐弟俩睡下,就摸黑进了我丈夫的书房。
他这几天显然心不在焉,在书房处理完公务之后,就站在一幅名叫【巴山夜雨】的字画前发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该美男子正呆着呢。
我:最近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啊,你已经成功的让我吃不下饭了,我认为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薄:你若信我,就不要多问,这事情,我都还没个头绪,发生的太过突然。
我:这么说,是确有其事?
薄:是。
他这样就承认了?当时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应该是他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解释一番,再抱着我的腿求我别离婚吗?怎么剧情的发展完全不是我想得那样,瞧他一脸苦思无果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外面婚外情,倒像是被婚外情给搞了?……
难道在外面有了我不知道的第三者,不应该是偷情偷得十分高兴吗?他怎么完全看不出高兴的样子?莫非是动了真心?
我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