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做了下笔录,黎兰虽说没昏迷,不过神志却是不怎么清晰,简单寻了几句,警察们表示明天再过来。
“都怪我,是我不好。”嬴秀不断地自责,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许久都不曾停下。
“现在要怎么办?”她不敢再跑去质问肇事者了,她不能再把灾祸往黎兰他们这里引。
许从一抚着嬴秀头发,他微眯着眼,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里面,他们都无钱无权,也无势,根本不是曹越的对手,今天对方可以派人来用棍子大人,难保未来哪一天,不会直接上刀子。
犯罪的人逍遥法外,不但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反而恃强凌弱,枉顾人命。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
“我们去找你二叔。”许从一语气坚定。
嬴秀掀起朦胧的泪眼,惊问:“我二叔,找他做什么?”
“找他帮忙。”
“但我二叔他不是……”嬴秀忆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对那个阴气沉沉的地方,有着直接的忌惮。
“他要的东西,我给的起。这点你不需要担心。”许从一眸子发亮,光芒似乎能灼痛人眼。
嬴秀还是下意识问:“他要的,是什么?”
许从一缓缓微笑,嘴角却是抿起一个决绝的弧度,嬴秀心脏蓦的漏跳半拍,有种古怪的预感,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好像有什么会离自己远去。
她抓着许从一的手不放,从医院出去后,坚持要许从一到她那里住。
洗漱过后的一对小情侣躺在一张床上,嬴秀趴在许从一怀里,她搂着许从一的腰,那股忽然而来的空落感浅了许多。
是逃避,嬴秀选择在医院陪伴伤患黎兰,没有同许从一一块去她二叔嬴勾公司。
她畏惧那个男人,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将她看得彻底通透,所有隐秘的想法和情感都无处遁行,那种感觉不好受。
于是许从一再次独自去嬴勾的公司。
第四次了,不说熟门熟路,不需要他人引领,许从一径直走去嬴勾办公室。
门一如既往关着,许从一抬手叩门。
系统:“其实买卖挺划算,你只用付出一点血而已。”
“是划算。”这点许从一可不会否认。
可是,和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交易,他真的能讨到好?
讨不到的。
推门进去,房间里意外的有几个人在,皆西装革履,笔直站立成排,因着许从一的进入,都将头颅转了过来。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让许从一顿感压力巨大。
他礼貌性的笑了笑,往后面退,并同时想关上门。
“都按我刚才说的办,出去吧。”男人一句话做了个结尾,跟着就让下属们都出去。
男人视线旋即转到许从一那里,没开口,意思足够明确,许从一侧身,给出来的人让道,等人都走完了,才进去。
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至于嬴勾,则像是早就笃定他会来求他,连具体原因都没问,点头应承。更是告诉许从一,他和曹越有点交情,已经联系好,两天后约在一个地方聚一聚。
“你也去。”嬴勾说道。
许从一先是一震,将之前他和嬴秀去见过曹越的事,告诉嬴勾。
他后面补充:“曹越认识我,知道我和车祸有关,你让我去,不妥吧。”
嬴勾掀起的眼眸夹杂着未明的深意,低八度的嗓音钻进许从一耳朵:“你不去,假如我临时后悔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算是变相的胁迫,要想他帮他,他就得跟着去现场。
许从一抿了抿唇,点头同意。
两天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时间是晚上,许从一下班较早,似乎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兜里手机就挣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来电,许从一盯着十一位数字看了一会,等响了六七声,接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走到马路边,四处寻找,在一根电线杆下找到了停靠在那里的车辆。
走过去,拉开后车座门,以为会在里面看到嬴勾,结果除了司机外,没其他人。
视线中看到旁边靠里的座位上有一个大的袋子,鼓鼓胀胀的,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汽车穿梭进车流中,许从一十指交扣,平放在大腿上,背脊挺直,头偏向一边,看着天边西落的斜阳。
脸上表情沉默无波,如毫无涟漪的湖面一般。
车子停在一地,许从仰头往玻璃窗外看,不算陌生,前段时间和嬴勾来过。
但对于这里的记忆不算美好,他还记得女鬼附身的那个女人,用玻璃瓶一点点划破自己的脸,鲜血淋淋。
推开车门正要下去,前面司机忽然转头道:“那是老板让给你准备的,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再上去。”
“里面装的是衣服?”许从一不免好奇。
司机头微点。
许从一眼帘低垂,静默了一会时间,司机只是从车内镜里看他,没有出声催促。
拿起袋子,许从一步下汽车。包厢号刚刚在车上那会,嬴勾发到了他手机上,猜不出男人为什么要他换一身衣服。
总归是求人办事,事情没成之前,他暂时就得听嬴勾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