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完全有可能,也有能力将另一个病人洗脑成为第二个他。
“小心点他。”姜黎山叮嘱苏锦之道。
苏锦之只在口头上答应了他,回应了姜黎山的晚安吻之后就扯上被子睡觉了,睡着之前他还在想着白天和一号讨论的那些话,好奇今晚的梦会不会是接着昨天继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晚上都没有做梦,直到第二天的白光唤醒他,苏锦之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他就这样睡到了天亮——彻夜无梦,一夜好眠。
姜黎山抱着给青年拿来的病服进屋时,就看到青年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神游天外,他勾了勾唇角,走过去给青年换衣服。
“姜医生……”苏锦之回神,抬手拽着他的衣角,眼里有着疑惑。
姜黎山在床边坐下:“怎么了?”
“我昨晚没有做梦。”
“是啊。”姜黎山摸了摸他的头,“这不是好事吗?”
这的确该是一件好事,不做梦就意味着不失眠,他能睡个好觉,可是不做梦的话,他不就不知道后续是什么了吗?
苏锦之敢肯定,只要继续把他的梦做完,那他就一定知道原身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锦之总觉得不好的预感,但他很快就安慰自己,或许只是昨晚没做,今晚和明天会继续做的,他还是先去艾帅那里看看好了。
这一天的雨势比昨天还大,接连下了几天的欲,温度骤降的厉害,衣服穿得少一些就能冻得人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缩着脖子打颤。车上有空调还不觉得冷,一出车门后苏锦之就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他抱着胳膊,上下搓着手臂,凉飕飕地雨丝顺着衣领灌入衣服里,冷得人心清神明。
医院的病服也分夏冬款,因为天冷了,苏锦之就换上了冬款,只是冬款在外面也抵御不了多少寒气,因为那是给病人们在有暖气的病楼里活动时穿的,因此一下车,姜黎山就往苏锦之身上盖了一件大衣,是刚刚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还带着暖融融的温度。
身上的寒气被这热意驱散,苏锦之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就撑过来一把伞,随后有些冰凉的手被人握进手心,轻轻牵着往病楼里走去。
这样的接触如果发生在一对恋人之间是很平凡的,无足轻重,甚至有些不够亲密,只是放在他们一个病人和医生之间,就亲密的过分了。
“姜医生。”苏锦之喊了姜黎山一声,想要把手抽出来。
但姜黎山却很强硬地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说话的语气柔和得和他动作呈现两个极端:“没事的,没有人看到。”
苏锦之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现在的确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去活动大厅了的缘故。
男人见他放弃挣扎,笑着凑到他耳边道:“我说了没有人看,是不是?嗯?”说完,他还故意扯了一下苏锦之的手,让他整个人撞入他的怀抱里。
苏锦之抱着他的腰刚刚站稳,抬起头来下唇就被轻轻咬了一下。
湿热的温度在唇上停留了几面很快就离开,在空气中变冷,但是苏锦之的脸却烫得厉害。
姜黎山在牵着他去到活动大厅之后才松开了他的手,活动大厅里的座位还是和以前那样布置的,前面坐的全都是穿浅蓝色病服的普通病人。不过这一次苏锦之和姜黎山到的时候,艾帅还没来,而且最后一排只放着把单独的椅子,是为他准备的。
男人领着他在椅子上坐下,随后不知从哪拿来一杯热牛奶递给他。
苏锦之接过牛奶后没急着喝,而是左看看右看看,寻找着艾帅的座位在哪,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哪把椅子是远离人群的,难道艾帅今天不来看电影吗?
“姜医生。”苏锦之马上求助姜黎山,“艾帅坐哪?”
姜黎山见青年的注意力果然还是放在艾帅身上,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他自带椅子。”
自带椅子?
苏锦之还没弄懂这四个字,就听到艾帅的声音。
“嗨,苏先生,好久不见。”
艾帅人未到身先至,苏锦之一抬头,就见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被精神病束缚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艾帅过来了,也瞬间明白姜黎山那句“自带椅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苏锦之差点没认出艾帅,要不是他那熟悉的声音和独一无二的蓝色眼睛与黄牙,苏锦之可能会觉得这是他们医院新来的病人。
因为艾帅瘦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刮了脂油只剩一层薄薄的人皮包裹着骷髅,和当初待在病房里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锦之这段时间被姜黎山养在小别墅里,一日三餐都照着健康的食谱来喂,虽然晚上也还是会做噩梦惊醒,不能入眠,但已经比原来的情况好太多了,身上长了些肉,眼眶下方的黑眼圈也淡了不少,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而变成这个样子的艾帅,就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黎山感受到青年的诧异,低头到他耳边轻声解释道:“他在绝食。”
苏锦之:“……”
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艾帅了。
殊不知他在这样想艾帅的同时,艾帅也在这样想他。
艾帅的目光在他和姜黎山身上来回扫动,眉梢高挑着,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深蓝色的眼珠幽邃阴鸷,这样的眼神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姜黎山对上他的视线,顿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眉头拧着,直直地回望着艾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