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潮湿昏暗的下水道终于爬到了尽头，看见了光。
是康铭来了。
舒河挣扎着爬至康铭腿边，依旧拽住他的裤脚低声说道：“救我……康铭，救救我……”
康铭看了眼滑落出来的润滑油瓶子，突然低头笑出声。
一脚甩开舒河无力的双手，直直朝着一脸惊愕的万凌走去，仍然是笑着问：
“干嘛不说话？我问你干什么呢？这么好玩儿的事儿竟然不叫上我？”
然后又回头蹲下去问舒河：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舒河心猛的沉下去，什么都说不出来。
康铭笑的更厉害：“救你？是谁说我们怎么玩儿都可以的？”
舒河无力的垂下头去，他怕这时候流出眼泪显得更加难堪。
从未被善待过的人生里，突然有人拿出丁点好意他就可笑的信以为真了。
其实康铭进门看到这个场景时确实是恼怒的。
但，是那种【玩具被朋友未经允许拿去玩】的恼怒。
所以听到舒河带着全部希望的那句“救救我”时，康铭觉的事情有些失常了。
他不需要自己的玩具依赖自己，信任自己，或者……对自己存在什么好感。
康铭很明白自己也不是好心人，更不想应付无聊的感情问题。
看着沉默瘫软在地上的舒河，康铭为了使情况看起来更合乎他的规则直接开口问万凌：
“怎么？这是刚开始还是要结束了？”
万凌摸不出康铭的情绪，站在原地不发一语。
康铭便懒得理他，直接拖起烂泥一样的舒河扔到床上。
顺手拾起地上的润滑油瓶子重新挤了进去，虽然有了之前的开拓但仍是有些吃力。
舒河闭上眼皱紧眉头，但还是一声不吭。
（净网删减）
然后用力全部推了进去。
“疼就叫出来啊。还是可以叫我的名字。”康铭调笑的语气像是故意戳他的痛处。
舒河依旧紧闭着眼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康铭这时才抬头瞥了眼万凌，是比昨天还要冷漠的眼神。
万凌识相的尽快走出房间。
康铭这才低下头认真看舒河的表情。
他现在大概非常疼吧，康铭莫名心软下来，收手抽出了瓶体。
舒河明明是松口气的样子，但被绑起来的双手还是紧攥着拳头，眼睛也仍是闭着。
康铭抬手将捆住他的绳索解开来，上面的血印触目惊心，可想而知万凌用的是多粗糙的绳子。
康铭甚至是带点心疼的小心伸手去触碰那道伤口，但舒河却受到惊吓一样的迅速躲闪。
而且仍是闭着眼睛不睁开。大概是刻意不愿看这个世界，也不想看到康铭。
康铭也没再开口，只是撑着床垫慢慢靠近舒河。
舒河没想到他是再次吻了下来。
是熟悉中温柔怜惜的触碰，但此刻只让舒河觉得作呕。
他这时才睁开眼，同时狠狠咬向了康铭的嘴角。
康铭按着嘴角抬起头，却顾不上嘴里渗进去的血腥味。
他只看到舒河终于睁开的双眼里，是不断溢出的泪水。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任谁对着康铭都是讨好的笑，所以他实在没有处理眼前情况的经验。
这个人……是在哭吧。
关键是，他好像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哭。
是因为自己吗……康铭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舒河却突然艰难的撑坐起身子，脸上是非常不舒服的表情。
康铭想去扶他却被他无力的推开，只能看着他套上浴袍踉跄的冲去浴室。
等康铭跟过去才发现他又吐了，吐完整个人已经脱力的趴在马桶边站不起来。
康铭这才意识到舒河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想到这就急急打了电话叫送些清淡的食物上来。
扣了电话还是不放心，直接起身自己去厨房催一下。
半路却碰见万凌。
他好像完全把刚刚的事忘了，正搂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喝酒。
看他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康铭就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火。
本是不想搭理的，万凌看到他却主动溜过来指着他嘴角问：“那小子咬的？”
康铭的脸瞬间沉下来。
万凌却还是不知好歹的说：“行啊你，玩儿的比我还厉害？”
谁都没搞明白发生什么，总之下一秒万凌已经跌到地上。
康铭刚刚那一拳太过狠戾，万凌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只能吃痛捂住脸呆坐在地上。
“那个人不是你能碰的，明白了吗？”
万凌清醒回来后只听到这一句话。
康铭再回卧室时舒河已经趴回床上了，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发抖。
康铭以为他是怕自己，其实舒河只是精神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在地下会所工作时的日子。
见舒河也没心思理会自己，康铭的视线四下扫过最终落在了角落的摄像机上。
舒河本是想拦他的，但仔细一想又自觉无趣，也就由着他打开了视频。
而康铭全程都紧紧盯着舒河含泪的眼睛。
那样痛的无处可躲，被欺负的哭着求饶都没法反抗的舒河，在看到自己时的第一反应是……希望自己救救他。
他以为自己会救他。
“舒河……”这是康铭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但却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什么好。
舒河却像想通什么似的突然扯起嘴角笑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们……玩儿的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