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跟徐大人做了呈报,没想到安道平会来登门,不过安道平进门的那一刻,叶咏莉就明白了。
安道平已经没有了前几天晚上的威风,说话的语气,明显低调了许多,仿佛有种屈尊降贵的味道。
显然,在叶咏莉那里没有得到任何保证,安道平又一次怒气冲天地离开了。这个叶咏莉,自以为有徐茂先撑腰,就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真是太过份了!
而叶咏莉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安道平利用手中的权力,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今天拷问结果刚出来,他马上就找上门了?
而且安道平肯为自己的亲侄子如此低声下气出面,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混在道上的侄子,能值得他这么做?叶咏莉有些怀疑。
只是这些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不好妄自猜测。
“徐大人,刚才……”叶咏莉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告诉徐茂先,毕竟关系到一位重量级内参的声誉。
徐茂先看着手里的笺条,也觉得叶咏莉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但是光凭猜测,肯定不能将安道平怎么样。徐茂先想了想:“不要草草结案,他们身上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么一点。”
那是绝对的,安富贵和驼子在道上混了近二十年了,这小子十几岁就开始闯江湖,身上的案子就这么两件?
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安富贵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没少做,查,继续查!
刚才看了叶咏莉的呈报,徐茂先冷笑了,他们以为这样随便拉一个人顶罪,就想摆脱自己身上所有的罪过。怎么着也得将他们以前的事情,一一算清,否则过了今天这店,就没明天这村了。
叶咏莉明白大人的意思,不过她也在心里衡量,真要把安道平彻底得罪吗?
由于这次抓的是两个重量级的道上人物,黑白两道的人都十分震惊。驼子的妄言果然没有错,那些潜伏了很久的地痞,又一个一个跳出来找事了。
有人声称,如果典狱不放人,就要扛着锤子去把叶咏莉的家砸了。
也有人嚣张地放出话来,要找几个人,把叶咏莉给怎么怎么样了,这个女人最近在江州城太得意,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有人放话,要徐茂先也小心一点,凡事不要太过份,否则江州城就不得安宁。
江州城黑白两道上,一时风言风语,传闻不断。
王麟等人不禁替徐茂先担心起来,因为唐凤菱带着孩子都在这里,连徐大人的娘老娘也在,万一真出什么事,自己这些当手下的,哪里还有面子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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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距第二次招禄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新规划区的事情正有条不紊地进行。
从五湖四海越来越多的投资商贾涌入江州城,有人想在这次机遇中分一杯羹,有人纯粹是来看看,抱着观望的心态,有机会的话,就伸一把手,捞一笔走人。
当然,更多的人都是抱着盈利的心态而来,这毕竟是一个机会。江州城的口号,全力打造湖广第二大城,它的魅力无穷。
事实上,卡卡罗夫商行的加入,令这些投资者们变得更加疯狂,因此,每一寸土地都变得非常珍贵无比。而首先带动这些地产商们的,还是江州城那些有肥水的衙门。
官府在堂议上强调了,每个衙门都可以在新规划区内,要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皮,不管是兴建成商铺,还是用于下属衙门建设都可以。
因此,官府各部的积极性,无疑给整个江州宣告了他们的行动和决心。
而偏偏这个时候,一些按耐不住,急着为安富贵和驼子这帮人出面的,开始活动起来。有人将消息传到关押所里的两人耳里,安富贵和驼子蛋脸上就泛起了冷漠的微笑。
牛鬼蛇神们出动了,他们传出消息,在招禄大会期间,凡是制造出事端的都有奖励,闹的事情越大,奖励越高。
于是,一些小混混就开始冒着风险,很义气地在江州城挑衅。酒肆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一些外地客商,被酒瓶子砸得头破血流。
欢场那些地方,也经常有人被敲诈勒索,惹是生非。
花柳街那样的地方,平时都是一些有钱人喜欢寻花问柳的好去处,但是现在那条街上,最为混乱,那些驼子他们的手下,在江州城无恶不作起来。
典狱捕快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每天接到的大大小小报官不下百件。捕快们忙得焦头烂额,却屡屡扑空,令他们大伤脑筋。
因为徐茂先曾经下过通谍,在招禄大会期间,不得发生这类事件,否则提头来见,而自从这两个头目被抓了之后,一些人故意捣蛋,使江州城变得有些混乱。
很多人听到很多恐吓的话,说什么不把安富贵两人放出来,江州城将永不安宁。
叶咏莉的相公候富民,在下堂途中,被人无缘无故给蒙着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叶咏莉也在自己的家门口,接到无数的恐吓信,还有剥了皮的死狗之类。
昨天又有一个外客商在欢场跟朋友喝酒,与人发生争执,结果被人家生生割掉了一只耳朵,这位客商已经告到了州令衙,要求官府给个说法。
有人一次又一次放出话来,如果不放人,他徐茂先必须承担一切的后果,而且没法保证他家人在江州城的安全。
嚣张!狂妄!无知!
徐茂先彻底愤怒了!
知州衙、州令衙这些天,堂议不断,徐茂先面沉如水,望着济济一堂的江州城政要。
治安问题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