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急了:“你这话怎么说的?再愤怒再难受也不能说气话,娘还不都是为了你!”
越王眉锋一凛,厉声喝出:“你摸着你的胸口说,你到底是为了谁!这么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吗?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如此偏着昌王!我这好哥哥做了十数年,如今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弟弟的大心思!连我这哥哥的生死都不顾,你却还信着他,偏着她!母妃,我倒是想问一句,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亲生的儿子,只有昌王一个吧!”
田贵妃一个踉跄,差点没站隐,一脸难以置信,见了鬼似的表情。
她伏低做小,舍了颜面舍了自尊甚至舍了性命,委身巴结那薄情优柔寡断的皇帝,是为了什么?
十分里有八分是为了越王!
昌王虽然……也是她生的,前途已定,不会有什么出息,她便分心打算一二,只想让大儿子帝位得继后,小儿子能平平安安,不愁吃穿的活着,很过分么?
越王容不得别人也罢了,连这样一个不占地方的弟弟都容不下,她往日的教导,都被他忘到狗肚子里了么!
田贵妃对着儿子,自己生的,有几分所属感的人,并不像对着太康帝那么战战兢兢,她生气,愤怒,也不会憋着,直接就发了出来。
她指着越王鼻子:“本宫如何想,如何做,这么些年劳心劳力捧着你,你敢说不知道?”她目光锋利,表情很是狰狞,“本宫独宠后宫,吃过什么样的苦,你不知道,可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从小到大,你什么没享受过,可曾吃过什么亏,受过什么委屈?如今一个小小误会,就同本宫闹,你很好……很好啊!”
越王嘴唇紧抿,目光微闪。
他承认,以前,母妃是真的对他好,一门心思为他,但是现在,变了。
他微微垂头拱手,言语恭敬:“母妃莫气,当心伤了身子。母妃以前待我如何,我全部记得,日后自不会亏待母妃,只是以后,还望母妃享享清福,我同昌王之间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无论如何,田贵妃对他有生养之恩,不能因为母妃偏心,就把这份情给忘了。别人不义负他,他却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越王自以为很伟大。
田贵妃看着越王的脸,突然感觉很陌生,好似从没认识过这个儿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
越王母子在大殿中争吵,宫女太监们早就下去了,并没有人听到。
当然,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庄姝。
庄姝站在不起眼的阴影角落,将这场好戏,从头到尾看了个爽。
越是上位者,说话做事越讲究,彼此留一线,才好各种谈,撕破脸至此,尤其还是皇室母子,可谓是大笑话。这对母子,不可能再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了。
越王和昌王的关系,也不可能再恢复。
否则……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一番急赤白脸的撕扯?
庄姝拿帕子印了印嘴角,压下微不可察的笑意,转身悄悄离开,给太子送信去了……
田贵妃不可能甘心事态如此,接下来依旧做着各种努力,试图让两个儿子恢复关系。越王轴上了,不听劝,没办法,她就把精力放在昌王身上,想让昌王自己出去认个错,把事给圆了。
话说的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她是真的为了两个儿子好。
昌王面上带着笑,乖巧应下,田贵妃一走,脸就拉了下来,眸底全是阴霾。
凭什么!
凭什么一样的皇子,就因为他小了几岁,所有一切就都是哥哥的!
寻常人家讲究个嫡庶长幼,可皇家是什么地方?往前打听打听,看看史书,有多少是真遵守了的?他是龙子,身上流着太康帝的血,凭什么就不能想一想了?
以前,他喜欢哥哥,心甘情愿让步,可他的让步,换来了什么?骄奢横纵的名声,一天比一天提不起来的印象,到如今,他还伤了根本,以后子嗣上略艰难……纵是有皇宠,那个位置也很难坐到。
他承认,他是有几分骄纵爱享受,脾气也不怎么好,可皇室里长大的龙子,谁不是这样,谁没小毛病?越王不骄纵不好色么?他那宫里,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看个哪个美人,不消自己开口,母妃就能送过去,谁说过什么?
一样的事,他做就是错,就是落人口实,越王做就是应该?
都欺负他小,看不出来呢!
现在他长了心,长了眼,哪还不明白?这些事里,有多少,是他那好哥哥的手笔?
越王对他,说是看护照顾,实则就像逗小狗,高兴了丢根肉骨头,摸摸毛,不高兴了,碰到正事了,他就得避开。他在这位好哥哥眼里,那都不算人!
所以他凭什么要帮忙?凭什么要认错?
活该越王被刺杀!他怎么就没死在那里呢!
昌王心里不服,面上应了田贵妃,自然不会十成十揣着真心去做。往越王宫里走一趟,实则是认错,其实是气人去了,话里话外都是刺,两人关系哪能好的起来?
二人大吵几架,关系越发不好,田贵妃瞧着不对,过来问,昌王就诉委屈,大小伙子,哭的眼睛都肿了,田贵妃心里十分不忍,再次亲自去往越王殿。
可惜,越王心里早已认定,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管用了……
田贵妃就想,都在气头上呢,要不就放一放,两边静一静,风头过去,气性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