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序,我看见他了
容序,算了。
容序,我怎么样,你都不生气啊
容序,我走了
容序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不曾改变姿势,也没有开灯,夜幕投进来,点开手机,拨王琦电话,电话那头久久只有嘟嘟的声音,无人接听。一股巨大的慌乱袭来,怎么会,他有些颤抖地点开赵晨的电话,赵晨,王琦在干嘛?
赵晨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容序的电话,没有想太多,在家。
容序平复了心情,哦,没事,他怕冷,你多注意点。
赵晨自从让容序把王琦从这里接走以后,再和容序的任何联系都有些让他不舒服,这声叮嘱听着也是,但是赵晨还是压下不适,嗯,多谢。
容序挂掉电话,坐在家里,还是不安,手机微微震动,是医生,’容总,休息好了么?’
啊,没事了,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想问问容总,喜欢意大利面,还是披萨?
容序突然被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直直回答,比萨
那头被直接的回答惹的想笑,好的,一会儿见。
哦,一会儿见。
容序没想到他真提着披萨过来了,’一个人吃饭有些没有食欲,不介意陪我吃吧?医生故作轻松的问,容序还是能看出一丝紧张,害怕被人拒绝的尴尬,
不介意,我也饿了。
容序打开冰柜,拿了一瓶红酒,起塞,香气弥漫。红色的液体晃动在琉璃里面,倒映着房间的陈设。
医生和容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二人都不是热闹的性格,除了医生坏嘴巴地说些医院的故事,也没什么可聊的。不过医生的到来,让容序心情变好很多,也就忘记了心头的那丝抑郁。
这边接到容序电话后的赵晨倒是担心起来,给王琦发了个条信息,
加班结束,马上回家,夜宵想吃什么?
赵晨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又发;
在洗澡么?
又几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等我,我回家了,会买冰激凌回去。
此刻已经坐在长途大巴上的王琦,头抵在前座的后面,看着手机闪烁,然后变暗,然后再次闪烁。5点后的大巴站上,有往其他城市赶的打工人,也有住在临近城市的上班族,旁人眼里,这个穿着干净的青年可能是个大学生,放假回乡。王琦望着手机,眼睛干涩,想哭,却没有眼泪流出来,他是个任性自私的白眼狼。
从s市到x县需要坐大巴4个小时,王琦忍耐着大巴内的各种味道,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晨买了dq的冰激凌,有些忧心,是不是王琦在家犯病了,脑子里浮现出王琦呼吸困难的模样,不由地狠踩了油门。
楼道门口没有那个人,一步几台阶,客厅,厨房,卫生间,赵晨握着卧室的门,这辈子没有这般希望门突然被那个人打开,骂他一句,吵什么吵,卧室里什么都在,只是没有他。
肯定散步去了,赵晨想着,便打手机,等那边提示挂机,然后挂掉,接着打,一直一直打,直到那边女声机械地说用户已关机,赵晨靠在卧室的门上,慢慢滑下去,将头埋在用手围成的城堡里,肩膀微微颤动,恬谧的秋日下午,家属楼还是往常一般的热闹,没有人听到这个男人痛苦的呜咽。
当王琦命悬一线,他放下尊严,向神祈祷,可以抛弃一切,只要他好好地活着;这一次,王琦在给了他最美的幸福之后,决然而去,徒留他在这个梦里独自回味。每一次,王琦都走得决绝,每一次,他都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赵晨记得自己是在孤儿院门口等到夜深,等到护士阿姨过来抱他,等到花儿开了又败,才确信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他没有哭,因为明白这个事实就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当他被收养,当养父递给自己冰冷的枪,扶着自己的手,杀死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即使浑身颤抖,他没有哭,因为从那天开始他终于有了亲人,喜悦大过了恐惧。之后赵晨也不曾哭过,养父说过,男子汉,哭泣是耻辱,男子汉要一直战斗,直至死亡,那样才是帅气的活法。旁人也许只认为他铁石心肠,他也这么觉得。可是此刻,止不住的眼泪,冲垮了他建造的铜墙铁壁,那些委屈,那些点点滴滴,像是正负电子般,互相吸引,勾结成网,铺天盖地地袭来。
第9章 第 9 章
王琦看手机被打没电了,也不充电,只是用手抚摸着机身。
住进了一家民宿的王琦,随意冲了冲身子,便躺在稍显硬的床上,望着天花板。
他当初找医生帮忙,就是冲着医生本性凉薄,不会告诉容序或是任何人,没准早就忘记帮过自己的这个忙。所以目前来说容序是不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赵晨,赵晨,想着那个人的脸,王琦鼻子一酸,扯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脸,长夜漫漫,却没有几个人入睡。
第二天,容序接到赵晨电话,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异样,王琦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容序好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什么叫离开了?
东西都在,人不在,不在你那里么?
好似一直以来的预感突然成真,容序突然间异常冷静,你听着,你如果想王琦完整地好好回来,你就查下这个人现在住在哪里。
赵晨收到那个人的名字,身子一僵硬,很迅速地吩咐下去。
不愧为曾经的地头蛇,辉煌的消息渠道就是比容序多,不出一天,就查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