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秋把那杯水喝完,动作都挺不自然的,把玻璃杯放回了桌面上。
这种相处根本不是互相磨合,就是在互相折磨。
慎秋捂脸,很无力,江揽云偶尔幼稚得要死,偶尔又厉害的要死,也许别人会觉得有趣,他以前也会觉得有趣,可现在他只想离开,但是却被关着。
任谁也不会喜欢被人像条狗似的拴着。
他习惯性地抿唇,做了个决定,这让他心脏的跳动速度加快。
他贴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江揽云。
许久未见的主动让江揽云呼吸滞住了两三秒,然后胸膛就响起了擂鼓,耳朵尖都红了:“……你回心转意了吗?是不是同意了……”
慎秋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正常一点,不让江揽云起疑:“……也许吧。”
并不是说原谅江揽云,还是和江揽云和好,这在现在刚刚经历过那些事的慎秋来说不可能。
他永远都是表面上轻松,无论多沉重也不显现出来。
谁能知道他心底空了个如深渊一般的无底洞,所有感情掉下去就再也捞不上来了。这是江揽云造成的,揭开受害者的伤疤再刺一道,那伤口就很难好了。
现在慎秋的那道伤口发炎了,如果愈合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许江揽云等不了,也许他等得了,可慎秋等不了,他疼得要命,不想再靠近江揽云了。
江揽云以为自己是阿司匹林,解决掉慎秋的很多麻烦的痛苦之后他就能很容易对自己上瘾。但他这剂药用错了,慎秋哪里是上瘾,简直是弃之不得。
“能不能不要锁门,我不会走的,你下楼做早餐,我不会走的。”他再次亲了一下红着耳朵的江揽云,然后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好让他放心。
这转变其实挺突然的,但慎秋觉得自己眼盲心盲认错了人,江揽云又何尝不是自己蒙住了眼?他乐的看见慎秋的转变。
“真的?”江揽云确认了一下。
慎秋保证一般地点点头:“我不骗你。”
江揽云被哄住了,看他的样子很认真。
慎秋连掌心都攥出了汗,直到看见江揽云点头,才小小地喘了口气,目送他离开。
在他走后没多久,慎秋就立刻出去了,他从小心地尽量放轻声音,猫着腰从楼梯上下去。
头总是晕得很厉害,慎秋怕自己一停下都倒在楼梯上。这种感觉又怪又难受,脑袋整个都像浇满了水,涨的快溢出来一样。
江揽云没走多远,他因为太高兴了,连慎秋想吃什么都忘了问,再回去时,那个刚刚乖乖保证的人就消失了。
江揽云很明显心情沉了几分,慎秋在楼下看得心惊胆跳,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大门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被锁着。
晃了好几下都没打开,江揽云已经下楼找人了。
这种感觉很吓人,让慎秋一瞬间感觉到梦境里被火烧着的那一幕。他连喘气声都不敢出,赶忙躲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
是书房,里面全是书,没什么可以帮到他的。
可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在门口问了句:“慎秋,你在里面吗?”
慎秋慌了神,翻箱倒柜想找点东西威胁江揽云让自己出去。几个柜子里都没什么有用的东西,直到他在右二的柜子里翻到一把裁纸刀。
门被打开了,慎秋的心脏猛地一缩,裁纸刀差点掉在地上:“你别过来。”
“为什么?你说好了不走,为什么又下楼,为什么又躲着我?”
慎秋心跳个不停,整个人都紧绷着:“……我只是想到处看看而已。”
江揽云这时候才看见了慎秋手上的裁纸刀,他眸色骤地凝重了,眉宇间倏然满是担忧:“慎秋你把刀放下,这东西容易伤到你。只是到处看看,没必要拿刀吧。”
之前慎秋没有武器他都已经足够担心了,更何况他现在手上拿着刀,拿刀还很锋利,稍有不慎便能划下一串血珠子。
而且现在慎秋的情绪很不稳定,起伏较大,他不想见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让他怎么平静得下来。
“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还不知道吗?”
慎秋握着裁纸刀的手紧了紧,他脸色苍白,仓皇跑出来后连鞋子也没穿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发着烧的气色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发羸弱。
“合适。”江揽云执拗着,“我说合适就合适。”
慎秋整个人都在小幅度地颤抖,刚才亲江揽云的时候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紧张:“让我出去,不要把我锁在房间里,我不想被锁着!”
他不管是伤到自己还是伤到江揽云,这个举动都能威胁到江揽云。
“你别乱来!”江揽云心悬得高高的,因为太高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摔个稀巴烂。
情况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两个人针锋相对,像仇人一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自己替他过生日,然后慎秋不小心说漏了嘴,告白的事情都很顺理成章。
好像慎秋之前同意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没朋友,想要依靠这个留住江揽云,而是他真的准备开始接受了。
可自己却一错再错,不仅指使所有人孤立他,还在他发现真相后把人软禁在房间内。
江揽云不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内,因为他的孤立,慎秋被人上课弄断了全部的笔让他没办法记笔记,还被舍友诬赖偷窃他的笔电而无法辩驳,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这些不是江揽云指使的,是道德卫士自发的,蝴蝶翅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