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宋珂听罢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肯定地点了点头,坦荡荡道:“侄儿愿意”。
他隐隐约约知晓柏旭与小叔之间有血绊相连,关系非同寻常,柏旭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小叔身处险境前来相救,甚至能用自己的寿元为小叔续命,自从晓得这些后,他对能与小叔立下血绊这件事十分向往,又对身份特殊的柏旭隐隐有些羡慕,如今听到小叔主动提出要与自己立下羁绊更深的魂契,自然是欢喜都来不及,哪里会退缩拒绝?
“……”烛火噼啪作响,杜言疏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望着宋珂,很认真地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简直是追着赶着将魂魄双手奉上……
当然,作为卖人那方他实在没资格质疑这些……
杜言疏琢磨片刻,此乃大事非同儿戏,遂蹙眉迟疑道:“横竖不急,这几日你可以翻阅相关典籍,考虑清楚,三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虽然他还未考虑清楚,若是宋珂不同意,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但若对方是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立下魂契,他绝对会愧疚一辈子。
宋珂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摇摇头:“小叔,三天后我也是一样的回答。”言下之意,不如现在就开始结下魂契,夜长梦多,三天后小叔自个儿反悔了可怎么办?
“……想清楚,可没后悔药。”
“决不后悔”
“……不问我原因?”
“我相信小叔”一双天青色的眸子望着杜言疏,清澈澄透,坦坦荡荡毫无虚伪之意。
“……”被这样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杜言疏竟觉得一阵心虚,垂下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小鱼儿,你信我,我可信不过你,应该说,信不过将来的你。
杜言疏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可对这百依百顺的少年,他总是狠不下心,话说回来,他现在是这等乖巧懂事的模样,世事难料,说不准今后又——
一时无言,夜风从未关紧的窗户漏进屋,咯吱咯吱,烛火闪烁,光影明灭间,杜言眼尾的红色泪痣显得越发妖冶,恍恍惚惚间竟有几分暧昧的意味。
沉吟半晌,杜言疏终于抬了抬下巴,看向宋珂的眼神深不可测:“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他再犹犹豫豫便不成样子了,只得狠下心来,再次凝神敛息,缓缓运转周身灵力。
宋珂神色笃定地点了点头:“小叔,我要如何配合你?”
别人要把你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杜言疏揉了揉眉心,这傻孩子真愁人……
愁归愁,也不能忘了正事,他将灵力汇于掌中,云淡风轻道:“把外袍脱了,闭眼。”
“啊——??!!”宋珂满脸错愕,随即泛起一阵红晕,怎么又要脱……
“脱衣服”
“是”
这声是答得顺口,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眼神闪烁地瞧着从容淡定的杜言疏,一张脸似要烧起来。
“……难不成要我亲自给你脱?”杜言疏微眯起眼,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是!”宋珂脱口而出。
“……”杜言疏扬眉。
“不不……不是……我……自己来……”宋珂乱了方寸,一阵心虚,舌头都打了结。
“好” 杜言疏依旧云淡风轻,微微侧过脸不去看他动作,立魂契有个很羞耻的过程,就是要结下魂魄主从关系的两人「坦诚相对」。
坦诚相对,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赤*裸裸,坦荡荡,当然,裤子可以穿的……
窸窸窣窣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片刻,宋珂已赤*裸了上半身,少年人的骨骼修长匀称,日后想必也是高挑个子。
感受到小叔的目光,宋珂直觉得一阵心悸,连呼出的气都灼人的疼,垂下眼睛再不敢直视对方那张好看的脸。
杜言疏微微蹙眉,半眯着眼饶有兴味地瞧着眼神闪烁全身红透的少年:“害羞?”心道,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被我看过……
宋珂支支吾吾嗯了嗯,又摇了摇头,杜言疏没憋住嗤的一笑:“闭眼”。
他这一笑,宋珂更不好受了,整个人似被架在火上烤,喉咙干渴不停地吞唾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牙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杜言疏面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伸手不慌不忙地解开腰间的束带,将外袍中衣xiè_yī有条不紊一一褪去,脱下的衣物还整整齐齐端端正正叠好放在榻上。
宋珂听到声响惊觉不对,暗悄悄的睁开一条眼缝,心骤然一跳,整个人更不好了——摇曳不定的烛光下,小叔一张瓷白的脸清冷中透着艳冶,赤*裸的上身散发着莹白柔和的光泽,胸前两点淡粉的玲珑隐约透出暧昧禁忌的意味。
“别偷看——”杜言疏面上从容淡定,心里好笑,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看的?
宋珂闻言立刻紧紧闭上眼睛,呼吸越发乱了章法,喉结动了动,微妙又秘不可言的滋味在胸中翻江倒海,搅得他不得安宁。
杜言疏脱靴上榻,跪坐于宋珂身前,坦诚相对,敛气凝视,低吟成决,汇于掌中的灵力化作一簇小小的绿色火焰,幽微的灵火轻盈跳动,映着少年人红云灼烧的脸。
“屋中已结结界,疼尽可喊出来,不必忍耐。”声音低低的浮于空气中,说话间手中灌满灵力,幽幽跳动的灵火朝宋珂丹田处直逼而去——
魂契之焰!
宋珂双眉骤然一拧,身子剧烈颤了颤,从丹田蔓延而上的灼烧疼痛感让他脸上血色顿失,额角冷汗涔涔,即使牙齿咬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