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便知道他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当别的小伙子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是会私下里讨论谁谁家的姑娘好看,谁谁家的姑娘十七了还没许人家全村都在看笑话。别的小伙子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就会像个小姑娘似的忸忸怩怩,脸红到脖子根。
可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他们家虽不富裕可也算清白,三姑六婆也说过村里有不少姑娘爱慕他,可谢松青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哪个女孩儿成亲,生孩子,过日子,他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假想。
从小到大,他是一个主意很大的人,谢母在世的时候虽心里着急,可也没说过他什么。
谢松青也曾想过,自己难不成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可他能吃能睡的,一年也不生几次病,哪像是有病的样。
于是就随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可能是自己情感方面太过冷淡吧,主管三情六欲的神仙忘了给他加上这个功能。
可近几天看着李耀宗他心里涌现出来的异样的感觉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这打心底里冒出来的异样的感觉使他高兴而又迷惑。
高兴是因为他知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怪物;而迷惑却是在想自己的这种情感会不会只是缺乏安全感,进而想迫切获得友情摆脱孤独的产物呢?
十九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纠结和不安感,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消受了。
窗外李耀宗将谷子都摊开晾晒好了,确保每一粒稻都接受的阳光的照射,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转身走向谢松青的书房。
谢松青赶忙将眼神收了回来,拿起手边的书貌似很认真的看着,李耀宗扒开敞着的窗户,对着里面的人露出标准的笑容。
“谢夫子,这可多谢你了,没有你咱们家不知要怎么办呢。”李耀宗上半身趴在窗弦上,对着谢松青说。
谢松青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都是乡里乡亲,何必挂怀。”说话间眼睛一瞟就看见了李耀宗的手臂上有不少太阳暴晒后蜕的皮。
“你手上掉皮了。”谢松青提醒到。
李耀宗楞了会儿,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答到:“哦,没事的,大老爷们儿干活哪能不晒黑点,你以为干完了活还能像你似的白白嫩嫩的……”
李耀宗说完感觉不对了,干笑了两声,又赶忙说:“我是说夫子您是读书人,不用受咱这苦。”
谢松青像是没听见他的调侃,扭头在书柜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青瓷小瓶,走到窗口递给他。
“喏,这是我在我老家药房里配的药,对晒伤很好,你拿着用吧。”谢松青不由分说的把药放在了窗户沿上,转头就走了,不管李耀宗拿还是不拿,用还是不用。
“我这糙汉子哪用的上这东西,这掉的皮等几天就长起来了呗,多吃点饭就行了。”李耀宗摸了摸手上的泛红皮肤,大大咧咧的说。
“不要你就扔了吧,我成天待在屋子里也用不着。”谢松青语气有些冷冷的回到。
“这哪能扔呢,看着就不便宜。你不要那我就拿去用吧,用完了把这瓶子涮干净了还你。”李耀宗忙把瓶子攥进了手里。
傻货,这瓶子值几个钱,里面的药拿那么多中草药熬制的,不比那瓶子值钱,药都没要你钱了,瓶子我还能要?谢松青在心里腹诽着,可面上还是不显山露水的点了点头:“随你方便吧。”然后继续看他的书去了。
李耀宗也有别的事忙,就道了一句谢后回自己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能通过我写的菜式猜出我是哪块儿的人么?
第13章 误会
农忙的时节总算是过去了,李家村的村民们都累的黑了一大圈,也瘦了一大圈。不过辛勤的劳动总是会带来令人愉悦的硕果,李家村整个村子都是粮仓满满的。
粮官来收了税也是满面笑容,收成好上面的官员也会高兴,这事关他们的政绩。
东洲县地处南方丘陵,农作物一年只有一熟。收了稻之后,李家村的田基本就是养着了,等来年开春再种。
可这并不代表就没其他活干了,李家除了种稻子,还小范围的种了高粮、玉米、黄豆、饭豆、绿豆。
可是这些都不多,也各自岔开了收割的时节,李家自己家就能把它们收回来。
这天,李耀宗正和铁牛一起去他家的玉米地剥玉米棒子,铁牛一路上都有些期期艾艾的。李耀宗知道他有话要讲,但是铁牛不想说,也就不逼迫他。
到了李家的庄稼地,铁牛终于憋不住了,脸红红的对李耀宗说:“耀宗,我看上了一姑娘,打算在年底之前让我娘去帮我提亲。”说完铁牛不好意思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咋没听你说过,快说说。”李耀宗先是楞了一下,继而盘根问底,毕竟是这可是好哥们的终身大事。
“她叫小青,是我舅舅村里的,我不是老去我舅舅家帮忙干活嘛,一来二去就和她认识了。”铁牛低着头说,不好意思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
“年底就提亲,咋这么早,你还小呢,这么早就成亲啊。”李耀宗漫不经心的干着活,惊讶道。在李耀宗的心里,他们还都只是十来岁一起玩泥巴的小屁孩,成亲咋就轮到他们了呢。
“耀宗,你今年二十了,我也十八了,不小了。咱们村这么多好看的姑娘,你难道就没看的上?”铁牛一边掰棒子一边往箩筐里扔。
李耀宗定住思考了一下,